没有咚咚的堂鼓,没有整齐的威武声,甚至连一座象征官府威严的公堂都不曾布置,孙途就这么在皇城司内找了间还算宽敞的厅堂展开了对此件干系重大的要案的审问。
秦桧作为新近投到孙途手下听用之人,这次是全程参与其中。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孙途第一时间审讯的既不是顾家父子这对涉案的关键人犯,也不是那些地位不低的官员们,而是那个自称李德贤的商人,同时他还在厅堂一角布上屏风,似乎遮掩了些什么在里头。
等到那个李德贤被带进堂来,孙途才用目光紧紧盯了他半晌,漫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应该很清楚自己身上的罪有多重了,那些叫喊冤屈的话就不用说了,也别想拿那些虚假的说辞来蒙骗本官,若不想多受皮肉之苦,我劝你还是如实回答本官的问题为好。”
虽然被人当场捉拿,人赃并获后又关押了一日,但李德贤的精神却还算不错,此时居然还能带着一丝笑容来面对孙途:“越侯你都已经把话说得明白了,我也早料定自己必死,你觉着我会招供什么吗?”
“那可由不得你,本侯刚查过,你虽然在东京城里没有任何家眷亲人,但在大名府中却有一份产业,还有一对妻儿。不管你是拿他们真当亲人看待,还是只将他们当作身份的掩护,那孩子终究是你的骨肉。若你真不惜一死,本侯也不在意多让两人下去陪你。”
“你……”这一下立刻就攫住了李德贤的要害,让他的整张脸都有些扭曲起来:“你好歹毒!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不知我在外做了什么,他们可是无辜的……”
“这世上或许有无辜之人,但绝不是与你关系紧密之人,既然他们为你做了掩饰,无论有心无意,都罪不可恕。你若想保住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如实交代一切,告诉本侯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是如何拿到这些违禁之物的!”孙途说着,人已站起,缓步踱到了被按倒在地的人犯跟前,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
李德贤沉默了良久,这才长长一叹:“罢了,既然都落到你手里了,我也无法再做其他选择。那就告诉你吧,我是夏国密谍,是奉了……”
“看来你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到了这时候竟还敢拿这等虚言欺骗本侯!”孙途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手一摆间,已把其中一份书信丢到了他的面前:“这上头所用分明是契丹文字,而且还有相关内容,你还敢说自己是西夏密谍?”
李德贤的脸色登时一变,他是真没想到孙途居然这么快就掌握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