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后悔,早知道会变成这般局面,自己当时就该直接率山东全军来丹阳的,如此主动权倒还能在自己的掌握中。
“哎……”站在那幅早已烂熟于胸的江南地图前,孙途轻轻地叹出了口气来,深深的无力感再度填满了他的胸臆。与可任由自己施为的山东相比,这江南的局势就跟眼下阴冷潮湿的天气似的,总是让人难展手脚啊。
这时,关着的厅门被人轻轻推开,带进来了一阵寒意。孙途随之回身,就瞧见了朱武正捧了一份文书走进屋来,便是一笑:“怎么,又是金陵那边催促咱们回师的军令?”
不想这回朱武却一摇头:“是金陵来的军令,却非调我们回去,而是让我军继续南下,攻打常熟城之令!”说着,他已把那份军令递到了孙途跟前。
孙途伸手接过,一目十行地迅速扫过后,也不觉露出了疑惑之色来:“他居然改主意了?而且还准许我去常州与其他兵马汇合,同攻常熟?”说话间,他目光已着落到了那张地图上,手指移动间,已落定在了无锡与苏州之间的那座并不算太起眼的常熟城上。
“是啊,卑职也觉着此事过于蹊跷,与朱勔之前的作法颇有矛盾处。”朱武也皱眉说道:“莫不是他有什么阴谋,不然不至于会突然改了主意。所以我以为,还是不听为好……”
“又要用拖字诀吗?”孙途的目光依然聚集在地图上,口中则道:“这恐怕不好办啊,毕竟他是江南诸军主帅,我若连出兵之令都违背不遵,他就更有理由定我重罪,并把这一切报上朝廷了。到那时,即便我是清白的,怕也没人再会信了。何况,只要事情一旦传出,就连下面的将士们都会生出某些看法来。”
孙途的顾虑自然很有道理,他纵然有野心,此时也终究是大宋臣子,也依然是朱勔手下的将领。之前那些命他带人回金陵的命令他还能以各种理解拖着,但今日让他出兵却不能违抗,否则就坐实了他图谋不轨之心,后果可就严重了。
朱武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来:“是啊,此事确实难为。而且更让卑职介意的,是他居然会如此好心,让我们先去常州与董都监他们会合,总让人觉着其中有诈。”
“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呢?”朱武也有些捉摸不透朱勔的这一手了,只能是随意猜测道:“难道是他想通了,打算就借我山东军之力先把方腊反贼平定了再论其他?又或者,他是为了用调虎离山之计,先把我们从丹阳调走,好把这里的军粮重新掌握在手?”
“这倒是大有可能。”孙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