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卓顿时也显出了几分怅惘,他舍不得女儿,却又隐隐有一种预感。
“他怕是,会带晚儿离开。”
“什么?!去、去哪里?晚儿还小呢,怎么可以——”
“夫人,晚儿十六了,这个年纪,已可以许配人家,更何况,晚儿身份特殊,这一次被当做妖怪,关在那法阵中,可谓是九死一生,无论言公子做什么,都会是为她好。”他是亲历了行宫之事的人,有些事情看得很真。
沈氏还是有些不舍,“那若是晚儿不愿意呢?”
“夫人难道到现在还觉得晚儿对他无意?两年前,晚儿突然塑了一座金像供在房中,你仔细看看那金像的长相,便明白了。”
沈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晚间,棠家一家人在饭厅聚首,不仅是老夫人,就连言执都光明正大的出席,就坐在棠晚身边,如同一场家宴。
棠老夫人生那场大病之前,一心想让棠晚嫁给九皇子以光耀门楣。
而后死里逃生,那个念头反倒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人之将死时,魂魄和身体是会分离,自己是能感受到的,当日言执安她魂魄,又打发走了地府的鬼差,棠老夫人一清二楚,恨不得要跪下来感谢他。
但言执行事作派低调,他不言明自己是何身份,棠家只将他视作贵客。
这么一顿晚饭,主人反倒比客人还拘谨的多。
到了晚饭过后,沈氏突然说要陪棠晚一起睡,言执若有所思,并不打扰,依旧宿在书房。
是夜,棠晚沐浴过后,和她娘一起躺在榻上,心情很是放松。
“很久没有这样和娘一起睡了。”
“是啊,晚儿长大了。”沈氏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轻声叹道。
她和别人想法不一样,当初生下晚儿后,因着被老夫人不喜,再加上女儿说话晚,后来又口吃,连她当时的闺中密友都劝她放弃这个女儿,努力养身子再生一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但沈氏却在这种情形下,从小就亲自带女儿,从未有一刻想过放弃。
而今女儿出落得这样美丽,她心里的不舍,也是人之常情。
这一夜,母女两个谈心,说起棠晚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又说到了她在书院读书那两年,她总是不放心,后又提及了九皇子还有言公子。
说到最后,她还是想去探知女儿的心事。
及至得知女儿心中,当真是喜欢那位言公子的,沈氏再也说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