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那样的身份,怎么配得上大郎?你糊涂了吧你再恨我怨我,也不能拿孩子的前途开玩笑他也是你的亲骨肉”蒋重猛地站起来,声音都是抖的——这回是气的,不是激动的。
“我看你才糊涂了吧?”王夫人还坐着,笑容一点点地起来:“说得你们多亲似的,就你这个没养他的爹肯替他着想,我这个养大他的娘就是他的仇人,我为了恨你,所以我要害他。你可真重要。”她笑眯眯地接过身边丫鬟送上的热茶汤,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了眯眼睛:“我就他一个儿子,可比不得你,带着天家血脉的,尊贵无比的就有两个整。”
“阿悠,当年我……”蒋重听她这话,似乎是在怨他,心里头的火气不知道为什么就降了温,像是那风中的残烛,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灭。
但王夫人显然不想替他吹灭这小火,反而想让他的小火变成大火,她微微一摆手:“不提当年。大郎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呢,你不是,所以你的想法远远比不得他的重要。其实我就是通知你一声,肯或者是不肯,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事儿就这样定了,你可以走了。”
蒋重心中已经在垂死挣扎的怒火一时又被撩拨得蹿起老高,他颤抖地指着王夫人:“你……你……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样才能带着他一起走的,你别忘记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以为你找到靠山了,他翅膀硬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他死也无法改变他是我蒋家子孙的事实,我不同意,你们就休想如果你们非得这样,就永远也别想那个女人进蒋家的祠堂”
“你不如连着大郎一起逐出蒋家好了,皆大欢喜”王夫人轻笑一声:“要说当初,你好意思提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有什么没做到?他没有回京城?他没有叫你爹?他改姓了?要说我没教好他,你能比我教得更好?他会赌会嫖?他靠着别人养活?看看他……”她骄傲无比,“二十三岁,正四品下阶明威将军,这次又立了大功。有几个人能做到?你教的儿子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还在吃奶吧?”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该心软,让你把他带走,教得他这样目无尊长的样子学尽了你这狂妄样儿”蒋重愤怒地瞪着王夫人,咬紧了牙关。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你竟然是他爹狂妄怎么了?可不是谁都能狂妄得起来的。”王夫人往蒋重眼前晃了晃手:“别瞪,本来就已经很老很难看了,这样一瞪,更像个无趣的老朽。”
她怎么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他是蒋长扬的爹是可忍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