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帝发下了明旨要拨乱反正,各地的衙门自然不敢怠慢了,那些因为得罪了当地的权势人物而被关进牢里的人很快就全被放了出来,而边远之地,多是充军发配之人集结的地方,也是一样。西南、西北等边疆地方的官府也开始仔细查找,看有没有是受阉党牵连的人在这里服役,这一找在云南的某处破败的军营里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人。
已经在云南边远之地充军有好几年的汪德道很快就被人查出了他的身份,原来他就是当年和阉党为敌多时,最后却落得个身死下场的汪文言家里所剩的最后的男丁了。当日里,汪德道是最先被定了罪的汪家之人,那时虽然阉党想要加重他的罪名,但因为东林党上下还都在位,所以只判了他个流刑,发配到了云南蛮荒之地。及后来汪家事发,他已经在发往云南的路上,又是一个小人物,阉党也就没再注意了,这才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
一知道了这事,当地官府不敢怠慢,急忙命人将他给带到了自己的面前,在好言宽慰了一番之后,才说出了要放他离开的话:“本官知道你是受冤枉的,不过朝廷里所做的决定,我一个小小的地方官也做不得主。好在如今皇上圣命,阉党已经彻底覆灭,从现在起,汪公子你已是自由之身了。”
“多谢大人,多些朝廷!”经过这几年苦楚的生活,原来飞扬跋扈的汪德道早就死去了,现在的他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虽然他的脸上布满了红色的烫伤伤疤,但是却不让人觉着难看。而他的双眼此时透露的只是欢喜,全无半点怨尤之色。
见他如此识得大体,那官员也是一阵欢喜:“好,汪公子能知道朝廷和本官的难处,那是太好了。只不知道公子有什么打算,若是没什么去处,就留在本官身边帮着打理一些公事吧?”因为知道此人的身份,或许有一日朝廷会因为他的家人之事而大加褒扬,所以那官员就很是热心地提出了建议。
“谢大人的好意,草民在云南多年久不回乡,既然已是自由之身,若不回乡看看怎么都说不过去的,还望大人能理解。”汪德道很是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意思。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再相留了,这里有一些盘缠,汪公子千里归乡总是需要的。”一包大概在五十两左右的白银推到了汪德道的身前。汪德道忙接过谢了,然后又道:“因为草民在此不闻外事,所以这阉党败亡的经过所知甚少,还望大人能给我介绍一二。”
“这个啊……好,本官就给你说说吧。”那官员也很久没有与人谈得这么投机了,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