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到处跟人说自己世外高人,只有村东头的二傻子才信”。
盛天长叹了一口气,由衷的钦佩道:“高人就是高人啊”。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能让他这种心性恬淡的人发自内心的讨厌上二十年,也确实是个高人。不过他现在早已不讨厌他了,甚至是有些想念他。爷爷走了,老黄也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不知道会不会感到孤独。
“天叔,你见过小妮子了吧”!陆山民转头看着盛天。
“当然见过,长得真漂亮”。
陆山民咧嘴露出开心的笑容,“丑小鸭终于变白天鹅了”。
“哎,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们这代人个个都不简单啊”。
陆山民竭力的想象着小妮子的面容,想来想去始终定格在两个羊角辫,鼻涕挂在嘴边的画面上。
陆山民得意的笑道:“小妮子从会走路就开始练太极游,五岁就练出了内气,她的天赋不在海东青之下。海东青踩我脸
上那一脚我恐怕是没机会还了,但小妮子应该还有机会”。
盛天呵呵一笑,“你说话的口吻和那丫头一模一样。”说着仰头想了半天,“那种口气,仿佛你们就是一家人”。
陆山民笑道:“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说到小妮子,陆山民脸上流露出浓浓的爱怜之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进山打猎。”
“当老神棍虐待她的时候都是我帮她出头,我追着老神棍满山跑,她就插着腰在一旁咯咯的笑”。
“我和爷爷相依为命,衣服破了她帮我们缝补,屋子乱了,她经常来帮我们收拾。马嘴村所有同龄的女孩儿中,没有一个有她懂事”。
盛天乐呵呵笑道:“看来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陆山民笑了笑,“想想那些日子,天那么的蓝,人心是那么的单纯,虽然少了些精彩,但内心却是难得的安宁”。
说着叹了口气,“天叔,你说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过上那种日子吗”。
盛天点了点头,“兜兜转转,人生就是这个样子。但没经历过眼下的这些事儿,谁又能真正懂得那种生活的美好呢,你说的难得安宁四个字,你在山里的时候能体会到‘难得’的意思吗?这本身就是个悖论,或许这就是钱钟书所说的围城效应”。
陆山民收起笑容,换之淡淡的担忧。“东海这一战,但愿她能好好的,但愿所有人都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