鋆注释他人文章竟也包藏祸心。
如对晋代大夫江统所写《徙戎论》便有大逆不道批注。
《徙戎论》一书乃江统针对当时原居住西北的羌、氐族逐渐迁入中原的情况,建议迁徙他们回原处,使“戎晋不杂,各得其所”。
此议未被晋政权采纳。
钱鋆对此妄加批语,说那时“在朝诸官俱是驽才猪眼,不用江统之论,遂酿成五胡之灾”。
贾佳世凯得此批注,声称钱鋆所用五胡、戎狄乃是映射大清,并提出他的看法,就是不能将虏、胡等字冠于本朝国号之前。
其在密折中如此说汉、唐、宋、元、明,历代边疆烽火不息,常指不能臣服之国为虏。而我满洲原居东海水滨,若说是东夷之人无所不可,若说是虏就大错特错了。
“现在普天之下都是大清臣民,连穷边远徼都不忍视之为虏,岂可把虏字加之我满洲一族呢?臣以为钱鋆身为一省布政,公然藐我满洲,乃对我大清大不敬...”
最后,贾佳世凯认为金川战事多年不得平定,非番贼有多善战,实是通敌之官员甚多,尤以包藏祸心之辈阴谋其间,故当请朝廷严加整肃,涤荡蜀中,如此战事可速定。
“皇上,臣以为仅凭几句诗词注释,便认定一省布政通敌,是否不妥?”
纪昀说的是公道话,那几句看起来有对大清不满的诗句全是贾佳世凯单独从某首诗中摘出来的,用于原诗并无不妥,强行摘出指钱鋆暗蓄反意,的确有些牵强。
而且钱鋆读书偶作感想批注,也是应于当时情况,非映射本朝,故不能定其有罪。
尤其是说钱鋆所着《忆鸣诗集》中的“鸣”与“明”谐音,就指钱鋆“忆念明朝”,这未免太荒唐了吧。
倘若这也有罪,那岂不是给一些小人提供挟私报复机会,只要挖空心思在对方诗文中寻字摘句,进行诬陷,狱桉便成。
此后,谁还敢写字说话?
和珅没吭声,只是看了纪昀一眼,知其又说错话了。
果然,暴怒中的皇帝听了纪学士的话,怒而咆孝:“你这娼优之辈又胡说什么,莫不成还要去那尹梨不成!”
六年前,纪昀的亲家前两淮盐运使卢见曾贪污犯事,纪昀身为其亲家为之包庇,御史揭发之后乾隆一怒将他夺职戍乌鲁木齐赎罪,三年后方才召还。
纪昀叫吓得赶紧磕头,连磕了十几下,乾隆才微哼一声:“行了。”
继而看向沉默不语的和珅,“和珅,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