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定晴再看,就见帷幔两旁,各自俏立着一个女子。一个是兰益清,一个是高莹。两人望向她的目光颇为不善,隐隐蓄着一股杀气。见她向自己望来,两女不约而同地把嘴角一撇,极是鄙夷不屑。
符清清素知这两女也是婉儿的心腹。甚至称得上是好姐妹,符清清不由暗自苦笑:“婉儿姐姐,你让我做这恶人,以后宫里面不待见我的人可就多了。”
武则天持着那份手札,在殿中缓缓地踱了一阵,绕回御案后坐下,就见上官婉儿依旧跪在地上,上身挺拔,脸面上殷红的鲜血与雪白的肌肤相映,有些怵目惊心,心中忽然一软。
帝王是孤独的,婉儿从十四岁就侍奉在她身边,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比这天下间任何人都长久,在她心中又岂能没有一点情意。武则天压了压心火,缓缓问道:“你告诉朕,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婉儿轻轻低下头,低声道:“回圣人,婉儿婉儿不知!”
武则天刚刚压下去的火气腾地一下又冒了出来,她重重一拍御案,勃然大怒地起身,喝道:“混账!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还敢欺瞒朕,你不知道?你”
武则天指着上官婉儿,忽见她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喝骂的声音不禁戛然而止,她怔了半晌,才又试探地道:“你你不能确认孩子是谁的?”
婉儿无言以对,流泪叩首道:“圣人圣明,求圣人不要再问了,婉儿知罪!”
武则天的双腿一软,一下子又坐回椅上,她终于明白了,难怪婉儿难以启齿,原来瞧着冰清玉洁的她,私闱之间竟也是淫乱若斯。
不知怎地,武则天忽然想起控鹤监刚刚成立时,张易之从京中择选肤白貌美少年七人入宫,自己趁着酒兴,也是因为有新奇感,当晚竟同召四人侍寝的事来。
武则天老脸一热,痛骂上官婉儿的话便不好再出口,同时,心中又有些莫名的轻松。婉儿多年来任职中枢参与机要、是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如今被人诩为内相,如果她和某人暗订了终身,武则天很难保证,婉儿不会因此成为别人楔在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
这颗钉子的作用倒不见得是对她不利,也许只是想清楚她的一举一动,以迎合上意,谄君媚上,但是没有谁喜欢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了如指掌。
如果婉儿只是身心成熟,有所需索,与那些风流名士们结一夕之缘,成露水夫妻,问题反倒没什么严重了。
可是,婉儿是真的私闱混乱还是为了掩饰真相?
武则天越老猜忌心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