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派首脑都被官府控制起来后。双方的掌舵、管事们尝试接触,渐渐达成的一个共识。
他们之所以明争暗斗,根本目的还在于想掌握漕运方面更多的资源和利益,而不想同归于尽。如今双方首脑被一网打尽,纠缠于官司之中,灞上群龙无首,河道正在解冻,渭河的冰层在一天天变薄,每当阳光暖暖地照下来,房檐下悬挂的冰棱就开始嘀嘀嗒嗒地滴水。
水滴在地上,却像是鼓槌敲在他们的心上,他们急啊,漕运要利用河道水网,而河道水网并不总是适宜行船的,有的河段要在汛期才能行船,有的河段因为水流太急,要过了汛期才能行船。
水情之复杂又与气候有着莫大的关系,一旦延误了行程,整个漕运都要大受影响,漕运受了影响他们就赚不到,灞上十几万人来年吃什么?有鉴于此,如今附庸于东西两盟的帮派弟子们纷纷向各路管事施压,他们实在是拖不起了。
日过正午,御史台胡元礼和刑部陈东依旧不见踪影,芙蓉楼上各路贵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愤怒之急溢于言表:这两个人竟敢如此托大,眼看宴客时辰将至,他们真敢让长安权贵在此坐候?
楼下,郑宇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天气尤显寒冷,他却满头大汗。一路路探听消息的人派出去,送回来的却始终是未见两位钦差踪影。
长安府令柳徇天抽个空隙从芙蓉楼上下来,找到郑宇,面色不善地道:“贤侄,人怎么还不到,你可是与他们约定了的?”
郑宇抹一把额头的冷汗,对柳徇天道:“小侄大前天就向陈佥宪和陈选郎下了请柬,他们一开始自然是推辞了的,前日小侄再下请柬,他们才缓了口气,说是若有暇,一定前来赴宴。”
柳徇天听了,这才缓和了颜色,胡元礼和陈东既这么说,那就是答应了。国人交往,很讲究一个含蓄、委婉与分寸,很少把话说死,像西方人一样直来直往,“若是有暇一定参加”,那其实就是同意了的,所谓若是,不过是故作矜持,拿捏身份。
柳徇天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本官先回楼上去,楼上的客人都有些不悦了,本官去安抚一下,你也不要一味等在这里了,实在不行便派人再去促请一下。”
郑宇连忙长揖道:“多谢世叔,有劳世叔。”
柳徇天点点头,一提袍裾,缓步登阶,刚刚踏上三步,就听后面有人急叫:“公子,公子,刑部和御史台使人送来消息,说是公务繁忙,无暇赴宴,他们改日再向公子亲自致歉。”
柳徇天一脚踏空,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