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自己腰间传来的傅汝的手的热度,李飞羽的脸红成番茄。
“傅汝你要干什么?!”李飞羽一声大叫后,立刻从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她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自己头顶上的天空也是蓝色的,很明显现在是白天,她赶紧四下看了看,才发现傅汝正趴在自己的床边,皱着眉正在睡觉。
不是夜晚,没有奇怪的声音,没有……诡异的傅汝。
这……自己又做少儿不宜的梦了?
李飞羽看着一头短发趴在自己床边的傅汝,开始怀疑人生。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似乎是李飞羽刚才的那一声大叫就吵到了傅汝,再加上李飞羽从床上坐起来的动作让傅汝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看着李飞羽,由于刚睡醒,他的声音还带着一点沙哑:“你醒了?饿了吗?”
观察着傅汝的薄唇,发现上面没有一点伤口之后,李飞羽:……
完了,她完了,没完没了地做这些莫名其妙的梦中梦,还把自己正直的房客先生都YY了进来……完了,她没救了……
“李飞羽?”傅汝看李飞羽一脸生无可恋,不由得奇怪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我……”李飞羽说了一个字,莫名想要捂住自己的脸。
她没脸见傅汝啊……她可不可以自己静静啊!
“我想静静。”李飞羽捂着自己的脸,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
傅汝:“静静是谁?”
李飞羽:……?
看着李飞羽的死鱼脸,傅汝决定等会儿就去调查一下静静又是谁。
“我听姜警官说你为了帮他受了点伤,他托我好好照顾你。”傅汝说完,走到一边给李飞羽拿了几件厚点的衣服放在床边,接着说,“今天降温了,你多穿几件,收拾好了来厨房吃午饭。”
“傅先生?”看见傅汝转身就要走,李飞羽下意识地喊住了他。
傅汝听到李飞羽的声音,转过身看着还坐床上的李飞羽,眼睛从她的唇瓣上一扫而过,傅汝隐没在昏暗中的眸光更加暗沉了一点,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吐出一个尾音上扬的字:“嗯?”
李飞羽盯着被子,好久才组织好语言,再次抬起眼睛,她想要和傅汝说说这个出租的问题,要是再任由他留在这里的话,事情一定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所以她必须勇敢地迈出第一步,让他赶快搬走才行。但是对上傅汝的目光之后,李飞羽不自在地偏开视线,憋了好久才说出两个细如蚊蝇的字:“谢谢。”
右手在自己左手的血管上来回摩挲着,感受着自己的脉搏,傅汝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开门出去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李飞羽再次倒回床上,双眼放空地盯着头顶的蓝天,李飞羽的脑子乱成一团。手上传来的束缚感让李飞羽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只见手腕上面,一串血红的红豆正缠在上面。
迅速从床上坐起来,李飞羽摩挲着手上的红豆手链,眼睛里面光点闪烁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饭桌上,李飞羽看着傅汝做的那些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色,却是没有什么胃口,因为之前鬼上身的问题,她现在的体内乱成一团,那些阴气驱逐都驱逐不完,以至于自己的气息被卡在很低级的程度。
虽然不是完全地失去了气息,但是一夜之间就回到之前废柴的自己的落差,李飞羽还是有点受不了。一想到自己今天做的那个怪梦,李飞羽的胃口更差了。
傅汝优雅地吃着东西,安安静静的,但是气场强的让你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看着李飞羽把碗里面的米饭夹来夹去,傅汝放下筷子,开始剥虾,修长的手指就算是沾上了一点酱汁也看上去赏心悦目得不行,一边剥虾,他一边问李飞羽:“听说之前我不在的时候,你的堂哥来过了。”
“你听谁说的。”李飞羽看着傅汝剥好的放在了自己前面的碟子里面的虾尾,拿筷子戳了戳,就是不吃。
“听你说的。”傅汝接着剥虾,头也不抬。
李飞羽:……
要是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在巅峰的话,她肯定冲上去对着傅汝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这谎扯得越来越离谱了啊。
“我昨晚给你守夜,你说梦话了知道吗,一直在大叫‘耿睿不要走’,据我所知,耿睿是你堂哥。”傅汝说完,也不剥虾了,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却什么都不夹,只是眼睛一直看着李飞羽。
李飞羽脸色一变,她说梦话了?内容还是“耿睿别走”?真的假的啊……有点难以置信地抬眼对上傅汝认真的双眼,李飞羽脸色更难看了,自己难道不仅做怪梦,还会说和梦的内容风牛马不相及的梦话吗……
快来个人拯救一下她。
“你额头上那个奇怪的图腾是怎么回事?”耿睿夹了一根青菜放在自己的碗里,慢条斯理地吃下去之后才漫不经心地问李飞羽。
这才再次想到自己额头上这个就像是不定时的炸弹一样的图腾,李飞羽的眼睛里面蒙上了一层阴影。傅汝不说她都快把这茬给忘了。
“我纹着好玩的。”李飞羽想要装作漫不经心,但是用力捏着筷子的手却透露出她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你骗人。”傅汝毫不留情地拆穿。
李飞羽也不反驳,也不往下接这个话题,所以这个话题也只能不了了之。
餐桌上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等到傅汝吃好了放下了筷子之后,神游天外的李飞羽还在戳自己碗里面的饭,傅汝皱眉,说:“吃东西就好好吃。”
“哦,你可真像我妈。”李飞羽翻了一个白眼。
“你的妈妈呢?”傅汝不咸不淡地接话。
气氛停滞了一瞬间,李飞羽带点自嘲地开口:“死了。”
擦手的动作一顿,傅汝的声音里面也带上了一点歉意:“抱歉。”
“没事儿,都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李飞羽说完有点嫌弃自己,自己嘴贱说出来的话茬儿,跪着也要撑过去。
也不想吃了,李飞羽放下筷子,抬起自己的左手扬了扬,然后笑道:“傅先生,麻烦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傅汝抬眼去看李飞羽的手腕,然后问道:“解释什么?”
李飞羽一笑,呵,还想装傻呢。
之前她以为昨晚那些荒诞的东西都是一场梦,但是现在这个红豆的手链莫名其妙从梦里面穿越出来了,说什么她都不相信昨晚的一切只是梦了,现在只要一想到昨晚那些让人脸热的场景,李飞羽就恨不得把自己挖个坑埋了,但是……在把自己埋了之前,她要先收拾了傅汝。
“你的手晒黑了,以后出去记得擦防晒霜,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你是个女孩子。”傅汝说完,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表示自己很生气的李飞羽几乎就要拍桌子,她指着自己的左手,对着傅汝一字一顿道:“请、你、解、释、一、下、这、个、红、豆、手、链、是、怎、么、回、事!”
正在收拾桌子的傅汝看了看李飞羽的手,露出一个笑容,说:“什么手链?”
李飞羽指着自己的手正准备说“就是这个手链”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有点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发现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之后,李飞羽疑惑,刚才穿衣服过来的时候明明都在手腕上的啊,而且吃饭的时候也还在,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弄丢了,李飞羽赶紧蹲在地上寻找起来。
傅汝看着李飞羽死死盯着地面的样子,心情似乎颇好:“你喜欢红豆手链?要不我送一条给你?”
找了一回无果的李飞羽表示自己已经不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环境下生存下去了。
最近的怪事真的是一件接一件,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看着正在认真收拾桌子的傅汝,李飞羽再次怀疑人生,自己会不会真的因为上次的鬼上身,整个人都变得不灵光了?
#
这里是连天空都是昏黄色的世界。
昏黄的天色下,昏黄的河流静静地流淌着,河流两边,血液一样鲜红的花朵开的如火如荼。河流上有一只木舟,正慢慢地前行着,但是古怪的是,你看久了之后又觉得这木舟是在后退着。
舟上一个人坐着,一个人撑船掌帆。
“阎君,老婆子听说,大小姐今日又闹脾气了?”撑船的老婆婆佝偻着身子,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褶皱让她看上去一点和蔼的感觉都没有,她的双眼里面没有眼白,是全黑的,这让她看上去更加恐怖了。
被老婆婆称为“阎君”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滚金边的长袍,一双潋滟的眸子里面没有一点感情,他没有回复老婆婆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河面的水波。
老婆婆也不再往下说,木舟终于靠岸,男子的脚步刚刚踏上坚实的土地,他的身边就落下了一个人,那个人影跪在地下头颅低垂,他吐出的话语,终于让黑袍男人波澜不惊的眸子开始泛起涟漪,只听他说:“阎君,冥女现世。”
黑袍男人勾唇一笑,双眼看向昏黄河流的尽头,薄唇微启:“是时候准备仪式了。”
“那大小姐那边?”那个低垂着脑袋的人影有点迟疑地问出这句话。
“不再供应。”黑袍男子说完,甩下袖子,转身就走,留下那个还跪在地上的人影,一脸的震惊。
大小姐那个状况,不再供应那岂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