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习以为常,赚几十万也不见得有多高兴,可他们不同,赚几百钱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特别有劲头。”
王壑道:“他们高兴,你就高兴了?”
李菡瑶道:“差不多是这意思。”
王壑不由失笑。
李菡瑶不满意他这反应,道:“你别笑。我可不是做善事,也并未资助他们一文钱,不过就提点了几句,出了个主意,他们有今天全是他们自己的努力。”
王壑道:“但若非你,他们也没有今天的好日子。”
李菡瑶点头道:“这倒是。我既插手管了,从此他们的一悲一喜都牵动我心。而他们亦让我惊喜:一次来,听他们说家里还清债务了,还攒了几百钱;下次来,发现屋里添置新家具了,屋子也翻新了;再下次来,大人孩子都穿新衣了,脸上喜气洋洋的……他们努力地生活,一天一个变化。我真高兴!——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最后,她认真地问王壑。
王壑想了一下,才诚实道:“不能。我自小便常听父母说朝堂政事,一国、一州、一府,最小也是一县之地的民生经济;外出游历,关注的也是大方向。你说的这些,我很少接触和了解,也不曾这样帮过人家。”
所以,他无法体会她的心情。
他试想了一下,如果自己遇见类似的事情,也会高兴,但绝不会如她这般兴奋和狂热。
他敏锐察觉,李菡瑶所领悟的,绝不止助人为乐,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和感悟。
他不由问:“就这样高兴?”
李菡瑶黑黝黝的眸子迸射出明亮光彩,用力点头道:“是。我发现,如蝼蚁般渺小的他们,潜力是无穷的,有无限的可能。我不过指点几句,他们便如天降甘霖,疯长起来。使我觉得自己就像观音大士,给予他们的就是玉净瓶的露水。我随处抛洒,便催生出一片繁华盛景……”
王壑心头震动,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果然是天生做女皇的人,于微末之中也能窥见大道。
难道这就是天降大任?
他们都在济世救人,但出身不同,行事也不同:他生下来便站在高处,起点高,出手便如雷霆风暴。而她家虽豪富,利益却与最底层的百姓息息相关,无论是工坊里的工人,还是种桑养蚕的农户,都是她避不开的。她就像和风细雨,一点一滴、逐渐渗透到千家万户,最终,把整个江南都拢在了自己的羽翼下,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西边天际,最后一抹晚霞即将消散。消散的瞬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