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外发现宁致远,跟魏若锦坐在一处。
她冲魏若锦颔首招呼,门外又传来一声高呼:“张世子到——”
李菡瑶忙提声道:“有请!”
张谨言身着藏青底绣金线玄龟箭袖,束腰护腕,气质沉稳,身形劲健,大步走进来。经过北疆战役洗礼,他彻底脱去了青涩,身上、眼中都带着铁血杀气。跨过门槛,他目光一扫,在济济一堂的来客中抓住两个月皇的身影,又掠过坐在主位上的李菡瑶,落在李菡瑶旁边的观棋身上,笑了,笑得阳光灿烂,八字眉斜斜地趴着。
两个月皇又如何!
他心里,月皇只有一个。
从来只有这一个!
再多的化身,都是迷惑天下人的,但月皇会迷惑天下人,却不会骗他,他笃定这点。
观棋见了他,也满心欢喜,目光似被磁石吸引,黏在他身上,与他对视片刻后,终究抵不过他眼中坦白的热烈,又羞涩又心慌,低头敛目。
张谨言含笑抱拳,对上道:“晚辈见过江南王,见过月皇。”说到“月皇”时,他对着观棋行礼。
李卓航脸一沉,没言语。
谨言心情好,竟没发现异常。
李菡瑶目光灼灼,抬手道:“世子免礼。”
张谨言听见李菡瑶回应他,这才把目光从观棋身上收回来,转向李菡瑶,八字眉耸了耸,揶揄地看着李菡瑶,仿佛说:“丫头,你演戏上瘾了?”
李菡瑶笑眯眯的,毫无羞惭。
两人对视一会,谨言先退让开来。他心里有事,想着“先容你装腔作势,待会再跟你分辨。”
他对李菡瑶道:“姑娘上次匆匆离京,把小甲小乙等小藤甲军托付给表哥,表哥已将他们安全带到江南,如今就在外面,还请姑娘派人点数验收。”
李菡瑶笑道:“多谢昊帝。凌寒。”
凌寒应声而出。
李菡瑶道:“你去点数,都归到你手下。”
凌寒道:“是。”
转身出去接人了。
这里,李菡瑶命人给张谨言设座,就安排在谢相之下。
万事俱备,只待论讲。
谢相却不想跟她论讲了。
他发现,他此前对局势预估有偏差,认为天下凡读书人,绝不肯拥戴女子登基为帝,李菡瑶必将遭到强势反对;眼下看来,李家父女的手段比他想象更厉害,他们不拘一格招揽人才,竟不知不觉形成了大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