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晕了众工匠,忽然间他们就没人管了?可以出去了?自由了?
他们感到茫然没着落。
也就茫然了几息的工夫,对外界、对亲人的渴望便窜了出来,不可阻遏!
一个老工匠喊“我要回家!”
一声喊,惊醒了众人。
“走,回家!”
“出去!”
人群忽然就乱了:你向左,他向右;有人要去收拾东西,有人什么也不管直接就向门口冲。
你碰我,我撞你。
这个问:“从哪出去?”
那个喊“哪都出不去呀!”
“谁会开门?”
“都不会开呀!”
“我们出不去了!”
“都要死在这了!”
大家终于发现一个残酷的现实:无人开机关门,他们根本出不去;出不去,意味着要葬身这里。
难道,这真是他们的坟墓?
众人更惶恐、更乱了。
就在这时,江玉行扶着江老太爷上前,并在凌寒凌风的帮助下,颤巍巍地爬上操作台。
众工匠不知他们要干什么,又想到他们是被这些禁军带来的,说是要关押在这里,结果却没被关押,想必与这些禁军关系匪浅,于是都静候他说话。
江老太爷顶着乱蓬蓬的一头枯发,两腮颊瘦的凹陷,比叫花子还惨,但双眼却射出犀利的光芒,扫视下面人群,“咳咳”清了两下嗓子,做了个开场预备。
确认所有人都在听,他说了:“老朽姓江。七月份的时候,江家被昏君派人给烧得精光,满门老小都被掳到这来了。崔华那畜生,天天逼着我交代江家的造船技术。不说,就杀我的儿孙……我那小孙子,才三岁呀,那畜生拎着他的腿,像拎小鸡崽一样拎着他,拿刀在他脸上比划。可怜的孩子,哪经得起这么吓,当天晚上就走了。”
他老眼滚下两行浑浊的泪。
这些事,之前他并未对李菡瑶细说,因为不忍回忆。李菡瑶也知道他们的经历不大好,但真相依然令她不堪承受,气得手脚冰凉、浑身阵阵发软。
她眼中迸射凌厉杀气。
工匠们被勾起自家伤心事,也都愤怒不已:
“真不是人哪!”
“他们就是畜生!”
“这真是皇上叫人做的?”
“不是皇上叫人做的,他们怎么敢?”
江老太爷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喘着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