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见她犹豫,心里好过了些。眼下事多,她也没空为儿女私情纠结,办正事要紧。因对鄢芸道:“先不说这个了。走,去外面瞧瞧。”
两人收拾一番,出门了。
霞照市井间都沸腾了。
忠义公方家、织女郭家,誉满江南,盛极一时,江南谁人不知?一朝倾覆,说什么的都有。
“都抄了,那忠义牌坊呢?也推倒?”
“忠义牌坊怎么能推倒呢?那是老忠义公救了皇上爷爷才立的,推倒了像什么话?”
“救了皇上爷爷也不能造反哪!”
“没造反,那是诬陷。”
“听说害了王相和梁大人。”
“什么,这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都抄家了!”
“郭家怎么也抄了呢?”
“听说是窝藏方家少爷。”
“不是,听说是窝藏赃物。钦差在方家没抄出来多少东西,那能放过吗?方家多有钱!银子堆山塞海!于是就审问方家下人。说都运到郭家去了。”
“怪不得!”
“胡说,方老爷又不笨,运到郭家能瞒得住?我估计是藏到外面去了。像那一年白虎王,不是在深山里挖了个藏宝洞么?那财宝数不清哪!”
……
李菡瑶翩翩少年,带着个俏丫鬟,先上酒楼,后去茶楼,满耳听的都是这些话。她暗骂嘉兴帝“穷疯了!靠抄家充实国库,大靖不亡,都对不起这作死的劲。”
她转脸,沉重地对鄢芸道:“我瞧这情形,方家和郭家怕不得好下场,若被充官发卖,你务必安排人买下来。我爹爹不便出面。首先就是郭姑娘,无论如何也要救,不能叫旁人买走了,流落那不堪之地!”
鄢芸点头道:“婢子明白。”
李菡瑶又道:“我走后,温士杰那里都交给你应付。”
鄢芸目光骤亮,轻声道:“公子放心,婢子定为公子守住江南。”自家变以来,一直沉浸在哀伤、愤怒中的她,首次露出坚定、振奋和雀跃的神情。
鄢计只有两个女儿,见李卓航把李菡瑶培养得像男儿一样独挡一面,也费了一番心思教导鄢苓鄢芸。
他常为女儿讲解官场错综复杂的关系,并让她们帮自己整理和处置公务,以此来历练她们,期望她们将来出嫁后,进可辅佐夫君,退可应对内宅的斗争。
其中,鄢芸对这些政务更感兴趣;鄢苓性子温柔,虽也学得满腹诗书,却安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