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气壮了不少,不自觉地咧嘴笑,紧挨着王壑走,道:“哥,咱们去哪吃饭?” 王壑道:“先更衣。” 张谨言一楞:“更衣?” 王壑道:“不对,先把骡子卖了。往后用不着骡子了,得买马。先也不用买马,先去置办两身衣裳,不然咱们就这么牵着骡子、戴着斗笠去醉仙楼吃饭?” 张谨言“哦哦”,赞他想的周到。 他又问:“哥,咱们住哪?” 王壑道:“去方家。” 张谨言又一愣,“忠义公?” 王壑点头道:“对。” 所以他要换衣裳,恢复身份。 霞照是江南纺织中心城镇、江南织造总局所在地,绫罗绸缎数不胜数,绣坊、成衣铺子也多。 很快,他们寻到一家成衣铺,进去挑了几身衣裳,又寻了一家客栈,当即梳洗换衣。 老仆就不说了,且看王壑和张谨言: 王壑换了一身宝蓝色的锦袍,俊面如玉,剑眉斜飞,双目沉凝如渊,直鼻下、红唇上淡淡一层绒毛,观之如朝阳旭日般蓬勃、温暖,使人亲近! 张谨言则是一身藏蓝色锦袍。他的世子吉服是栗黑色绣金线玄武,他穿惯了这种厚重、沉稳的颜色,不习惯穿鲜明的色彩,故而挑了藏蓝和玄色。 也是一张俊朗的脸,自小在西北关外晒出来的栗色肌肤,健康英气;八字浓眉配着沉静的杏眼,嘴唇稍厚,唇上绒毛要比王壑的颜色深一些,慢吞吞的罕言寡语,不知道的都当他是个憨的,岂知他大智若愚。 两人对视,彼此会心一笑。 这一换,又恢复了世家子形象。 三人便往醉仙楼去了。 坐在醉仙楼的二楼雅间,窗外就是田湖: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连绵的青荷随着清风吹送,荡起层层碧波,更凸显一支支粉荷亭亭玉立。碧湖中间,十字柳堤交叉分割这碧波,分成了四小块湖面。四小块湖面之间,拱桥飞渡,柳带飞扬,轻舟在莲叶间穿梭,歌声飘荡…… 张谨言满足地舒口气,感觉就像坐在京城如意楼上,不过如意楼窗外是皇城,对着连绵的宫阙。 “江南水乡的确不一样,连歌都软绵绵的。”他道。 “你觉出来了?”王壑笑问。 “嗯。哥,那船头上有个姑娘。”张谨言指给他看。 王壑戏谑道:“我说弟,你没见过姑娘?” 张谨言哑然,栗色脸颊可疑地泛红。 王壑见他窘,敛不住嘴角的笑意。 别说张谨言,在大靖游历一圈,有六七年了,眼下被江南旖旎的风光熏陶,他也莫名地雀跃。现在是夏日,他却感受到春日的勃勃生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按捺不住,蠢蠢欲动,总想看点什么、干点什么。 正在这时,一阵喧哗声透过窗棂传进来: “明日早早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