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衡来神景宫的第一天,挨了三十一鞭。
打龙鞭可不是什么慈悲法器,看起来是鞭子,可作放牧之用,又或是散开化为拂尘,可作驱尘之用,好似有几分清净自然的味道。
但编织成鞭子的每一绺丝线都是太虚邪风依附在天网丝弦上所化,又以劾神之法细细祭炼,不但克制神鬼,更侵蚀肉身。
每打一鞭子,太虚邪风都会钻进四肢百骸吞食血肉精气,灵神都在鞭打中不断动荡。
都衡哪里吃这样的苦,他长这么大,吃的最大的苦就是被太湖神打过几顿,责罚几次。
但遇到金庭大仙之后,先是失了最爱的宝珠,而后复仇,又被吊在无归崖上遭受太阳真火熬炼,如今在神景宫,更是受过前所未有的苦。
都衡本就没有什么道心,倒也不必说是道心崩塌,只是痛苦且无助,想要憎恨又不敢,好好一条龙,哭得比死了亲爹还惨。
铁琛和采雷官吃完鞭子都已经在疗伤,都衡啼哭不止,也没有哪个宫人能来为他医治。
采雷官额头青筋暴起,道:“你若再不住嘴,我就把你舌头拔了。”
都衡知道这残暴的恶龙不是说笑,因此捂住嘴无声啜泣,抽抽搭搭发出细细的声音。
采雷官勐地站起来就朝都衡冲了过去,铁琛吓了一跳,钻过去拦腰抱住,道:“师兄息怒,师兄息怒,我来劝他,必不让他打搅师兄修行。”
采雷官指着都衡骂道:“小畜生,你再哭!烦不烦!”
都衡连抽泣也不敢了,摇着头往后退。
铁琛见采雷官没有再往前冲,松了一口气,连忙拉着都衡到了庭外,远离了金殿。
铁琛轻声道:“衡弟不要哭了,那黑龙不好惹。”
在铁琛面前,他又不愿意露出这副模样,擦了擦眼泪,道:“狗仗人势的东西,若不是金庭大仙,我早就捉了他把他吊死在无归崖上。”
铁琛捂住他的嘴,道:“慎言。”
那难以忍受的疼痛过去,心里的恨意又翻涌上来,都衡问道:“铁琛,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铁琛摇了摇头,道:“得听金庭大仙的意思。”
都衡又咬着牙,道:“父亲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把我送到金庭大仙这里受这种折磨?”
铁琛道:“义父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都衡睁大了眼睛,冷笑道:“真是为我好,就不会把我送来受辱。真是为我好,就该帮我夺回宝珠,帮我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