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君神色缓和下来,感慨道:“一晃眼的功夫,你们都已经成家立业了。我前些时日去天府述职,与四渎四海龙王碰面,他们都跟我说你们将所属江河治理得风调雨顺,多有夸赞,让我心怀大慰。”
“都说我养出来好儿子,可我知道,那是你们自己长本事,给我长脸了。”
钱塘君似乎甚少说这些话,此刻说起来,也有几分忸怩和不自在。
反倒让闽江水神和瓯江水神神色变幻,露出些许不敢置信,但随后,又心潮澎湃,激动起来。
闽江水神举杯道:“能得父王夸奖,我这些年的兢兢业业总算没有白费,父王,请饮一杯。”
钱塘君一饮而尽,瓯江水神又来敬酒,道:“父王,我也敬你一杯。”
钱塘君连饮了两杯,叹道:“我这脾气,你们也知道,以前对你们太过严苛,希望你们不要记恨。”
闽江水神和瓯江水神举着酒杯,几乎落泪。
瓯江水神道:“父王……我们做儿子的,哪有记恨父亲的呢。”
两兄弟心中百感交集,此刻对视一眼,再也没有紧绷着的威仪,只是老龙君的龙子而已。
宫梦弼在一边听着,也大概明白父子间的症结。
父子三人频频敬酒,好似将所有不好说出口的旧事都饮在酒中。
如今父子和解,一时间竟有些人间欢宴、尽享天伦的意思。
用过晚宴,和解的父子们有话要说,含章和令仪便带着宫梦弼退下。
令仪的心情格外好,珠钗摇晃,一如她的心境。
宫梦弼问起宴中的事情,含章解释道:“父亲以前的性子太硬,脾气太大,对几位兄长极为严苛。我大哥二哥早早就跟着母亲上了天界,不想跟他相处。四哥天资高绝,修成上三品,只同我们几个兄弟道了别,连话也没有留一句给他,就飞升天界了。”
“其实有了令仪之后,父亲的性子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我这几个哥哥年长,并没有享受到他的温情,就早早离宫开府,各自成家了。六哥七哥还勉强得他几分好言语,三哥和五哥真是一句好话也没听过。”
含章看了一眼令仪,笑道:“也就是我这小妹,受尽了他的宠爱。”
令仪暗然道:“我倒宁愿他把宠爱分给你们……”
含章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说这话不是怪你。要是没有你,只怕他今生也未必能学会怎么和子女相处,我也早就跟着几个哥哥一样另开别府去了。你是上天赐予的珍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