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真心。
宓贵人仿佛这才恍然大悟,她半掩着嘴,顺着眉眼儿道歉:“可对不住薛姐姐,妾身久拘自个儿宫中,不曾得闻。姐姐既身子病弱,可得多歇歇才好,这鹿还是由妾身自己来罢。”
碧桃抬眼扫了她两人,取下腰间佩弓,二话不说从侍卫背着的箭囊里抽出一支,反拉弓弦。她试了试松紧,感觉合手方拉紧。
“这就是薛家出的那位婕妤娘娘?”周围大臣们的亲眷不免相互议论纷纷。
“应该就是了,听说从小病弱养在绣楼里,连楼都鲜少下来的。”
“这样的体质,能拉得动弓也算不错了。”有一宽和些的女眷插话进来道。
说碧桃病弱的那位当即反驳:“若众目睽睽之下射杀不中,岂不丢圣上的脸面?”
问话的那位扯她衣袖,低声叮嘱:“你说话也当心些,一个婕妤,怎么能代表圣上的脸面?别胡说这些有的没的,小心教人告了上去。”
那位夫人才连忙住了嘴。
这边厢话语不断,草原宽广,低低地说话声随风一吹也就散了,不曾传入皇帝和碧桃几人的耳中。
那宓贵人见碧桃做出弯弓欲射的动作,便将手中的弓置在身侧,静等她来。
不过是好面子罢了,她心里浑不在意。
这位薛婕妤在除夕宴上的表现她看的真切,真才实学没有,那幅画她们这些低位无宠的妃嫔没能传看到,但众人议论时也不曾说画工如何,只说那香粉很新奇。可见不过是靠着一点小聪明才得了皇上青眼。
应急和营造气氛的本事她认可,但不肯丢面子的性格,她也摸准了。
碧桃眯起眼,手腕连弓抬起,在周围景致模糊的情况下聚焦一处。耳边是呼啦啦的风声,她稍侧身顺风向调整一回,嘴角扬笑,含有几分从狗皇帝那里学来的玩味。在目标松懈的情况下,骤然松手。
那支箭“嗖”一下窜出,顺着风吹的方向,快至箭羽剧烈地翻飞。
“啪”一声轻响。
宓贵人满头的青丝瞬间散落到腰肩,这是打她准备重获圣宠后听到的第二次脆响。
又是薛贵人。
她满面惊愕。
其实不止是她,许多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也都有些傻眼的看着宓贵人断裂在地的木簪,和头发散乱的样貌。
“啊呀,果不其然是病得太久了。妾身失手,还请宓贵人见谅。”碧桃无辜地道,话说的却真真是气死人不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