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东西,竟还吃出了一种愧疚感。
而这份愧疚感在今天上午他们办出院时,对方从病房里提出一条陈年老火腿送过来时,又达到了最顶峰。
陆静这会儿想起这事就琢磨着:
“阿川,你那个茶叶我看都是包装起来的,等会儿尝尝好不好,行的话,妈拿走一盒,还得再去一趟医院。”
她说着,又有些头皮发麻了。
你说就两顿饺子送这么大一条火腿,这火腿品质还不低,光是买过来都挺费工夫的。
她想起这段时间偷偷摸摸的行为,着实是心中有愧。
这边自顾自琢磨着,一时就也没顾上后座的儿子。
后视镜里,陆川微微转头看着窗外,苍白的脸色一览无余。
他的右边头发被剃了不少,一道狰狞的疤痕自耳后蔓延至眼角额头,以及接近颧骨的地方。
而后侧的伤痕,则又从耳后足有五公分的宽度,一路蔓延脖颈、后背,又顺着肩头向下到锁骨和前胸。
倘若将上衣全部解开,就会发现这烧伤蔓延至大片脊背和右侧前胸,也幸亏虽然面积不小,但程度没有很严重,否则的话,光是后期治疗就要痛苦难耐了。
他皮肤白,体质敏感。医生之前也数次说过,后期如果不做植皮治疗的话,很有可能还是会留下疤痕。
但植皮手术……最低两周,最久八周甚至更久,他暂时没有时间。
一方面,考虑到暂缓植皮能让周勇志消停下来。另一方面,他最近有个版权合作要谈,不适合一直留在医院等恢复。
因此还是先搁置了。
烧伤的伤痕不同于别的创口,看起来就狰狞恐怖,倘若被陌生人看到,恐怕当时就要吓一跳。
也正因如此,反而越发凸显出陆川乌黑的眉毛,沉静的眼神。
侧脸看去,高挺的鼻梁如山峦一般,只有微微泛白的嘴唇显出了他的状态不佳。
他坐在那里端坐不动,额心的小痣却越发吸人眼球。
陆川垂下眼睫,想想自己手机上前两天收到的消息——
[刚寄过去三斤茶叶,多喝一点。]
这消息……既生疏,却又透着股不见外。隐约还有种……
还有种什么呢?
陆川心想,就像他妈刚才说话的语气:茶是好的,你多喝一些。
他还记得自己是怎样艰难的把人从车里拉出来的,此刻再次回想那个女孩子惨白的脸和意外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