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胥城,原本的县衙之内。 “来!诸位满饮此杯!” 段玉举着酒爵,连连劝酒。 下面坐着的诸人神色苍白,不敢怠慢,纵然是毒药,也要一口饮尽。 此时正是夜间,距离诛杀胥氏还不到半日,但源源不断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 知道胥家坞堡半日就破,满门男丁皆被斩杀的劲爆消息之后,纵然曲江,也是将什么心思都收起,来到县衙跪舔。 他们这些世家之主、吏员,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这曲胥的天,变了! 在大军威逼之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各家私兵,以及曲胥的县兵,在对方的云中卫之前,简直连塞牙缝都不够格。 甚至,就连官吏罢工等消极对抗都做不到。 人家自带大批书吏,特别是为首的郭百忍,处理政务井井有条。 这种情况下,哪个敢动弹? 不怕被直接杀头,还要抄家? 这胥氏一倒,不仅是其一门,还有关系密切的胥吏们都是一起倒了大霉,不仅被斩首,家中还要被查抄。 段玉笑道:“诸位深明大义,本君深感欣慰!” 这欣慰的,自然是县库接收之时,发现情况还过得去,没有多少损失,又宽慰道:“曲胥新归本君,原本应该既往不咎,从头开始才是,但胥家实是天怒人怨,自作孽,不可活也,诸位当引以为鉴!” “我等谨遵命!” 曲江等人额头又有些冷汗,连忙说着。 见到威吓已够,段玉温言宽慰了几句,才让他们出去,顿时一个个如蒙大赦地回去了,晚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噩梦。 “真是无趣呢!” 段玉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前来复命的郭百忍:“县库都清点了?” “回主君的话,已经清点完毕!” 郭百忍笑道:“以前烂账不必管,此时粮库内还有粮三万两千石,武库之内,有刀枪剑戟四百二十七件、皮甲三十七具、还有三副铁甲、弓十五张、箭矢三百……银库之中,金银合计,有着七千余两。” “而全县八万三千亩地,公田有三万亩,这是在册数字,被侵占多少,不经过实际丈田,恐怕难以知晓……” 这县中公田,就是官田,租给佃户耕种,官府收税。 而胥家那等世家的私田,上面的佃户就很凄惨,要接受胥家与官府的双重赋税盘剥。 当然,世家还有隐田,不在官府册上,又或者依法免除赋税的田亩,就不用收税,但租种者依旧要被世家剥削。 “这没有关系……”段玉摆摆手:“你放出消息,其它不管,各家若将在册公田退回,一切既往不咎,否则勿谓言之不预也。” “有主君这句,胜过臣千言万语!”郭百忍笑了笑。 “主君!” 这时候,天野拳兵卫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