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定是谁干的,那就够了。甚至说句诛心之论,在一些人看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就算不是太平道干的,也必须是太平道干的。”
“所以我料定,接下来道门的重心恐怕不是对佛门开战为陈真人复仇,而是抓内鬼,最好是找到太平道与此事有关的切实证据,只要证明了太平道与陈真人之死有关,是太平道出卖了道门利益,那么就会对清微真人的选情造成致命打击,七代大掌教的位置也就稳了。”
“待到大掌教选举尘埃落定,再腾出手来针对佛门,惩戒也好,复仇也罢,甚至是全面开战,都可以徐徐图之。唯独这个大掌教之位,是慢不得的,也是缓不得的,该出手时就出手。”
“太平道也必然看到了这一点,他们为了自证清白也好,为了把水搅浑也罢,肯定要主张兴兵开战,对佛门进行打击报复。所以你就会看到奇怪的画面,全真道不着急报仇,要求稳,讲大局,讲定力。反而太平道会更着急报仇,要开战,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好像陈真人是太平道之人。这就是利益所在了,可根本动机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大掌教选举,一切为大选服务。”
“在这个关口,三道逐鹿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道门的脸面,那都是虚的,大掌教之位的归属才是实的。这就是所谓的分锅吃饭,道门脸面是大家的脸面,要丢脸一起丢脸,可大掌教却不是大家的大掌教,只能一家独享。”
“所以佛门这次虽然是走险棋,但也是瞧准了才走的。”
张月鹿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这句话不含半点讥讽意思,而是真心诚意。
张月鹿接着说道:“天渊,我算是理解东华真人为什么如此中意你了,你竟能看得如此透彻,说是洞若观火也不为过。”
齐玄素摆了摆手:“我们夫妻之间就不要互相吹捧了。”
张月鹿微笑道:“我从不搞吹吹捧捧那一套,我这次是发自真心地佩服你。在这方面,不仅是我,恐怕道门三秀都不如你。”
齐玄素站起身,缓缓踱步:“佛门之人用心险恶,看似用阴谋,实则用的是阳谋,他们不怕道门看出来,因为道门之人就算看出来了,在自身利益的驱动下,仍旧会这么做。说到底,还是道门自身出了问题,所以我才要一再强调加强道德建设,以道门的实力,只要道门自身不出问题,那就没有人能奈何我们。”
张月鹿叹息道:“这些年结下的恶果,终是让道门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