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灵官对千里镜中如山崩地裂般的炮火以及大量的死亡和鲜血视而不见,嘴角上挂着一丝冷冷的微笑。
在他看来,这样的战事颇为无趣,就像一个成年壮汉欺负还未成年的孩子。
最初的时候,城里的攘道浪士还组织过一次进攻,如潮水一般扑了上来,可是在猛烈的炮火覆盖下,很快便退了回去,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蠕动哀嚎着的濒死之人。在此之后,攘道浪士们再也不敢露头了。
这让甲申灵官甚至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来一次无伤亡破城,给这些倭人一点小小的道门震撼。
很快,连绵的炮声暂告一个段落,火炮开始降温。
然后便轮到方士营出场,三百余名方士结成阵势,开始联合施法。
就见久居城的上空出现了好大一片雷云,遮天蔽日,将整个久居城完全笼罩,然后无数的雷霆从雷云中落下,远远望去,就仿佛是一片由雷电组成的蓝紫色森林,落地之后,又像是包裹了整座城池的巨大荆棘丛。
雷蛇游走,电花飞舞。
相较于火炮,雷电更为无孔不入,许多藏在地下掩体中的攘道浪士没有被火炮炸死或者震死,却被四处游走的雷电变成了一具焦尸。
甲申灵官的脸上仍旧是没有表情。
慈不掌兵。
不是说要做一个杀人狂魔。
而是说,到了战场之后,无论敌我双方,都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为将者要淡看生死。对于将领而言,战场上的生死,那就是一个数字,毫无感情可言,是将领在指挥时考虑的一个成本,除此之外,再没其他的意义。
将领要冷静到近乎于无情的地步。
至于事后如何抚恤安置伤亡之人,如何处置俘虏,是否人道,不在指挥作战的考虑范围之内,那是整个道门的事情,或者说,那是文官的事情。
李朱玉此时就站在甲申灵官的身旁,望着他专注的侧脸。
在李朱玉看来,这位从尸山血海里出来的一品灵官,其风采气度绝不同于那些靠着裙带关系而跻身高位的公子哥,那种久经沙场而建立起的冷静与自信,是李长歌、齐玄素这些年轻人无法比拟的。这与天赋、家世无关,而是一种阅历的沉淀。
甲申灵官不曾理会这位掌军真人义女,而是默默盘算着弹药的消耗,用“传音阵”发出指令,重新调整了重型火器的配置,协调好“鹤舟”与火炮的配合,重新安排了炮群的覆盖方向,以及玄甲重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