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得或科莱因不是同一类人。他开始相信劳伯特是真的死了,死在了监狱废墟底下,尸体混进水泥与钢筋的压缩块里,同他照料过的可怜病人一样被偷懒的工人遗忘了。想到这里,他差点就在餐桌上吹起口哨。
“你干什么?”坐在对面的俞晓绒满面狐疑,“你在读什么?”
“没什么,”罗彬瀚回答道,“读了点最近的八卦新闻。”
“都说了些什么?”
“说护士骗病人感情的事。”罗彬瀚严肃地说,“你可得小心那些虎背熊腰的男护士,他们都特别会装老实。”
俞晓绒朝他丢了一颗腰果。她现在准头是越来越好了,罗彬瀚只能煞有介事地告诫她不要浪费粮食。
“我今天不回来吃晚饭。”他起身合上电脑,“这一周估计都不行。”
“你的公司快倒闭了?”
“审计组今天就进场了。我总得去招呼招呼呀。”
他提前半小时下了楼。这天的天气很晴朗,罗嘉扬又还没到,他便走到小区里闲逛一会儿。晨风还算凉爽,有股栀子花的甜香,爬墙月季红得发紫,如火如荼,像栏杆上爆开的大团烟花,他的心情也好极了,丝毫不为今天要接待审计团队的事而烦恼。其实领头人是泠蕃多年的老朋友,他不过就是去走个过场罢了——请几位老师吃吃饭,送点事先安排好的礼物,再说几句展望前景当然场面话,今天的任务便结束了。至于明天呢?明天有明天的事。他在心里把这周的日子一段一段切割,一直推算到周日和石颀去医院。据说她母亲最近一次化疗的效果很不错,人显得有精神。她好像已从石颀的姨母那儿知道了他的存在,不过也只知道他的姓氏和长相而已。还要提前买点探望病人的礼物,这方面他最好先跟石颀打听打听。
再没有别的什么事叫他发愁了。刘玲发来的那封邮件描述了那么多悲惨或可怕的事,他却反而觉得轻松了些。那些资料里展示的内容与日常生活是如此遥远,就像是在地摊杂志里读到的三流惊悚故事。外人是难以在这类故事里感到真正的恐惧的,因为它和自己的生活完完全全就是两码事。它反倒通过这种虚假和陌生的恐吓给人以安全感。
在小区门口,罗彬瀚遇到了一群趴着晒太阳的野猫。它们都是这小区的常客,被好几个人固定喂养着。有个住在他隔壁楼的年轻人就经常来喂这些猫,跟罗彬瀚聊过几次天。他是宠物医院的兽医,既不抽烟也不喝酒,最大的爱好就是将吃过他东西的流浪猫送上手术台。在此人的无私热爱之下,好几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