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替他找合适的白缸与底砂。罗彬瀚估计他正在想别人怎么花钱都是自由的。
他在店主拿东西的当口又踱出店门,去瞧瞧外头的俞晓绒是否被乌龟咬了。结果她正在研究泡沫箱里的几尾草金鱼。
“想弄几只回去?”罗彬瀚问,瞥见旁边的牌子上写着五元任选十条。“你来养?”
“这些鱼能和你买的品种混养吗?”
“不能。它们个头太大了,而且有野性。我买的鱼只够给它们塞牙缝。”
“你为什么不养这一种呢?它们的样子很美,而且看起来不难养。”
“它们可能活不过一个星期,绒绒。你看,要是没有气泵,这种鱼根本受不了这么挤的环境。”
斑斓花艳的鱼群在白箱里成群游弋,即便罗彬瀚对它们的短命心知肚明,也得承认这景象具有近乎天然的诱惑力。正因为每个路过的小孩都会忍不住想要捞上一两只,它们才会被放在店外头。而尽管他告诫自己根本没必要在家里摆两只又沉又占地方的鱼缸,眼睛却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就在他们左手边的店面前挂着千奇百怪的玻璃瓶,瓶中插着的尽是绿萝、红掌或铜钱草一类水培植物。玻璃瓶下方的地上,两只青花釉面的瓷缸并排摆着,缸面覆盖着碗口大小的圆叶,但只结了两三朵茜红的花苞。
这些碗莲长得不能算好,可是颜色很吸引人,浓郁得像用丹砂染过。罗彬瀚不禁想到把金鱼放在这样的瓷缸中会更漂亮。
“我们买个瓷缸养鱼怎么样?”他问俞晓绒,“搁在你的卧室阳台上,再往里头放点碗莲。”
这个提议对俞晓绒似乎是件新鲜事。“把鱼养在莲叶底下?”
“以前的人确实是这么养的。我是说在玻璃缸出现以前。”
俞晓绒露出一点怀疑。对于观赏鱼类,她了解得不像兽类那么多。罗彬瀚同她解释起金鱼和热带鱼的不同——养热带鱼很难从俯视的角度里得到乐趣,可金鱼从古至今都是被这样观赏的。正如它们在泡沫箱里时看起来最为艳丽,从缸口俯瞰水波与莲叶下的鱼嬉,那是千百年来人们已习惯的角度。朦胧的轮廓,游动的瞬间,突出的局部,那要比清清楚楚地看见整体更美丽得多。
“那你怎么看得清鱼的状态呢?你只能瞧得见它的背和尾巴了。”俞晓绒说。
“你还想看什么呢?”罗彬瀚反问,“它最漂亮的不就是这两点吗?”
“我要看到它是不是生病了。”
“金鱼本来就活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