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3 讯问(下)(2 / 7)

酒的恍忽。她抓住他的手腕,隔着桌子按音乐旋律摇晃,就像跳舞时上半身会采取的动作。作为气氛点缀的蜡烛早就被收起来了,可是当手臂的阴影在桌上摇曳时,罗彬瀚觉得那跳动的并不是影子,而是他们头顶的吊灯,是潜藏在光中的火。他定了定神,听见他老妈如梦呓般低语:“你该找个伴儿。”

“这和我们前头的话题都不搭着,”他抗议道,“放到过年再说怎么样?”

“该有个人管着你,”俞庆殊微笑着,灯光似乎在她脸上旋转,“你是被抽一鞭子才往前走一步的那种。要是没人看着,不知道你又跑去哪儿了。”

“这就是在编排我了。”罗彬瀚说。他的手稍微使了点劲,不再完全由着俞庆殊的节奏摇晃,几乎变成了那种小孩子互相用力甩胳膊,看谁先受不了的游戏。但他仍然没有把手收回来。他看着桌上的影子,心里想的则是一些他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的念头。而它们是关于“生存准则”这件事的。

生存准则,并非智慧、高深甚至艰涩的概念,这是人在有限的生命与生活中能够轻易观察并得出的结论,那些人们能从微末之事里学到的东西。每个人都在按照某些规矩过活,并且相信这类规则将使自己得以更好地生活。对于他的父母,南明光或是所有和他们曾经同处一个圈子的老派人士而言,他们相信广阔的人脉或坚实的社会关系能够在生活的战场上无往不利,至少是能在大环境的冲击中幸存下来;像马尔科姆那样的人相信浪漫与美,相信生物本能与琐碎日常所能积累的亲密,即便不能带给他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也能护佑他的灵魂永远安宁;有些人相信血脉与乡土之情,或是某种基于习俗产生的“道德”,那也许就是刘玲口中的“义气”;还有一种人,就像他的堂弟罗嘉扬,自称什么也不相信,但事实恰好相反,他所相信的乃是通过否认前述的各种准则,通过纯粹的利己,自命的无情与他引以为傲的“狠辣”,就能成为控制自己生活甚至他人生活的人。

他的确想过这些被人们所相信的准则,观察过它们有时成功,有时失败,有时则难以判别。而既然没有人能逃脱一死,那对于什么样的生活是胜利或有价值的,每个人也都能保留自己的看法。

他握着他老妈的手腕,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脉搏在跳动。这就是把他带到这个世上的人,他们之间的距离曾经是最接近的,其他任何形式的关系都无法在事实或物理上更靠近,这种接近胜过马尔科姆,胜过周雨,胜过他与俞晓绒所能达到的血的联结。可即便是这样的关系,即便他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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