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车到站的广播响起时,周雨一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窗外的景色在不断飞逝,早已从连绵的群山变为荒凉的旷野。在**线以外,接近茜红的紫色正逐渐升起,那是黑夜将尽时的景象。
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后,他立刻转头寻找同行的旅伴。用不着费什么力气,他很快发现李理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对着手机阅读什么。她看得很专注,从映在她脸上的屏幕光亮判断,似乎是在读白底黑字的文本。
周雨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盖在他身上的薄被随之滑落。听到这个动静后,李理才放下手机,朝着他看过来。
"休息得如何?"她说,"一般来说,人只需要九十分钟的高效睡眠,但那往往很难迅速实现。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我以为四个小时的睡眠是不足以完全缓解疲劳的。"
确实如她所说,醒来的周雨仍然觉得有点恍惚。没入睡以前,他只是觉得全身僵木,而此刻却真正地感受到了疲劳。
"我睡着以后没有发生什么吗?"他按摩着头部的几个穴位问道。
"一切风平浪静。"李理答道,"除非算上你中途醒来的一次,那持续了大概六秒。在我确信那并非你的意识后,我使用了一点催眠喷雾。那通常能使人安然无恙地酣睡六到七个小时,而你仅用了大约一半的时间就清醒过来。这使我对你的抗药性感到大为惊奇,并且也必须提醒你,无论是多么温和的药物,滥用都将是有害无益的,先生。"
周雨避而不答地问道:"你随身带着催眠喷雾吗?"
"对于一个不善搏斗的人,它比刀具有用得多。而只要包装得益,它通过安检的概率也无疑要远胜枪支。"
李理从外套内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看起来和普通的便携女士香水没什么区别。她将瓶中透明的溶液摇了摇,然后又把瓶子收回内袋里。
"还真是方便呢,要是我也有一瓶就好了。"
"我认为你的眼睛足以解决大部分需要用到喷雾的问题,"李理不动声色地说。
"那也不一定。至少下次要摆脱麻烦的时候,我就用不着在饭菜下安眠药了。直接就把碍事的人喷倒在地板上好了。"
虽然是这么说了几句,周雨也并没有当真的意思。他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先是脱下手套检查了一下,然后又稍稍解开衬衫的衣扣,审视腹部的枪伤。
连他自己也想不通理由,通常足以让人躺上十天半月的要害重伤,仅仅是过了一天一夜就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