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在旁观着这一切。
从最早的三个目标跑到平台上,其中一个藏了起来,另外两个彼此争执,然后是又来了三个。又是新的争执和说服。
现在,他既能听见也能看见。在被死亡之愿环绕的这一小片奇迹之地上,他能得悉所有正发生的一切。那也许是因为他正在做事——“正在”这个状态对他来说实在罕有。大部分情况下,他只有“正要做”和“已完成”。当他想要结束掉什么东西时,那单纯只是想一想的事,就像是一口气吹熄烛火那么简单。这工作实在不可能持续得很长。
但是这一次很长。或者说,他是在反复地做,一次又一次。不知多少次他认为自己成功了,那红色却又从虚无中渗透出来,像个怎么也堵不上的血窟窿。在阴影流淌的河道中,他能感觉到那染满鲜血的林中之物站在混乱中望着他,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一个挥之不去的幻象,但又的确怒放着生命之花。一个伪装成鲜艳蝴蝶的诱饵,就在他眼前明晃晃地飞舞。他一遍遍地射击和投掷,确信自己已将它打得粉碎,但却没法使它消失。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林中已经堆满了落空的箭矢与刀刃。它们在完成任务前是不会消失的。
没有任何人能闯进这片刀山剑林了。它是他的目光,他的视线,他的愿望。在过去那么久的时间里他无往而不利——除非有生命能逃过他的视线。那绝不是正面对抗,只是巧妙地逃脱搜查。
但这一次事情很特别。他在许多次尝试后终于注意到了。这一次是格外特别的。不知怎么,这只狡猾的蝴蝶设法抵消了他的工作。他不会思考别的事,别的目标,别的技巧,他早就把那些忘光了,唯一会做的就是继续、不断地、永远地投掷下一把飞刀。如果这办法永不奏效该怎么办?这念头从未在他脑袋里产生过。他不会为了成功而喜悦,自然,失败时也不觉得生气或懊恼。他只是不断地实施。
一个奇怪的现象是,当他不断地同一个目标做尝试,并且不断地完成时,他那知觉里的混乱有了一点平息的趋势——那并不是“治愈”,绝不是对病症的根治,但他好像一个天生骨骼扭曲的人被强行扭正过来,在那股纠正他的力道消失以前,他十分痛苦地像“常人”一样行走和看待这个世界。这不是治愈,这不是康复,恰恰相反——这是某种镇压,某种试图将他转变形式的尝试。当他能够意识到这件事时,那就意味着他或许已被对方所影响了。
不过那没有什么。除了他那唯一的工作以外,关于他自身的一切已经毫不重要了。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