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罗彬瀚说,“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这难道不算是定命?”
“那只会让你们有更多相似处。”
罗彬瀚的脸微不可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清楚这不是第一次,当他首次明白某种重复性在自身上演时,他感到闷烧的情绪在胃里沸腾。那毒汤里混合着憎恶、轻蔑、愧疚、绝望……甚至于竟然还有仰慕和希冀,吞咽它的感受是如此怪异,让他至今仍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觉得痛苦。当雅莱丽伽又一次提起这个话题时,他比以往更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怎样憎恨着人生的始作俑者。他不应该这么做,也不希望这么做,倘若他最终无法让这种情绪消弭于无形,他便不得不连贯地憎恨自我——可荆璜会有与他相似的感觉吗?
“这是时间的问题吗?”他问雅莱丽伽,“如果你活得够久,这些感觉就会消失?”
“取决于你忘得多快。”雅莱丽伽说,“如果你不善于忘记,那么一切过去的事都像发生在昨天,它会永远像影子那样跟在身后。你真想让它过去,那不能只是等待。你要自己跨过去。”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我记性不行。”
雅莱丽伽没有皱眉,她继续躺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异族的眼瞳望着他说:“如果它在你活着的最后一刻追上了你呢?”
罗彬瀚扭了扭脖子。他不再控制自己摆出好笑或是无聊的表情,而是冷漠地盯视着自己的掌纹。
那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但他的两只手都是“断掌”,一只是“感情线”与“事业线”融合;另一只是被“智慧线”切断。从他年幼时家人宣布他将来会像父亲那样果断、强硬而又有手段,最终成就了不起的事业。而一旦他们得知那遗传自母系,这种掌纹又成了证明他母亲注定婚姻失败的依据。他们的态度就仿佛这是某种宿命——随便它是什么运数或者命数——操纵了那导致他诞生的整个过程与他凌乱不堪的童年,而与人为的背叛、欲望和自私都毫无干联了。
命数——他在紧闭的口腔中咀嚼这个词,心中无法不对此感到强烈的轻蔑与嘲诮。随后他收起手指,像要把两根掌纹掐断那样紧紧捏着掌心。当他以这种奚落态度看向雅莱丽伽时,船副眯着的眼瞳因此而稍微张开了些。
她金棕色的虹膜上映着发光的藤花。那不过是灯光的倒影,罗彬瀚却感到自己像被催眠魔法击中目眩神迷。他认识雅莱丽伽已经太久了,几乎要忘记了她那危险而野性的魅力。
“你和船长不同,”她沙哑地低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