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有时我还挺喜欢玩这个。一只小虫吊在水里,看着它们的同类聚集过来,那是比一只只捉好玩多了——不过,嘿,我觉得刚才有一瞬间你差点儿消失了。”
它把自己同罗彬瀚一模一样的脸凑了过来,那液滴状的眼睛亢奋地颤动着:“有人来帮你了,是吧?如果你需要她就会出现在任何时刻,哪怕是污染信息里!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
这会儿罗彬瀚已经恢复了过来。他的脑袋仍在嗡嗡作响,但已能大致理解对方的言语。他的视觉却没能恢复得这么快,而是如两个世界叠加般交错闪现着。一会儿是自己癫狂发笑的脸,一会儿则是浸泡在雷雨中的骷髅大地。这种紊乱带给他暂时的虚弱,紧接着则是一阵毫无来由的狂怒。
他冲对方的脸打了一拳,然后便再也控制不住。每当对方扭过头来时又是一下,一下,一下。转眼那张熟悉的脸上便已鲜血横流,骨相破碎。
那死亡般的形象让他感到一种暴力的喜悦,以至于快要忘记这么做的理由,直到对方晃着脑袋说:“天!你可真讨厌自己。认真的?”
罗彬瀚停下了。他不去理解对方的话,而是抓住对方的领子,把他那破碎的脸重新拉回面前。
“你想见她,是不是?”他飞快地说,“你想找到她,但那只能通过我。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就用你那狗屁不通的把戏?我出现在这儿只是因为我要拿走我需要的东西,如果你不给,我早晚可以离开,然后再也不会出现——再也不会让你出现。但我们会去找你的。我们去找你的本体,然后我要让你变成太空碎屑,变成厕所里的废料,变成比肉囊袋子更烂的烂泥。你觉得自己够可怕?你不过就是个被人丢掉的搞笑玩具,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听懂了吗?”
对方夸张地大叫起来,拼命地甩臂鼓掌。它的鼻子因为这阵剧动而掉了下来。
“欢迎啊,凡人!”它狂笑着说,“哇,哇——我说哇!我看了你那么多的记忆,结果这才是真正的你?这下可有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