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玥国蒻郡。因是此郡近于沿海,气候与邻地迥异,天色冥冥,树高土赤,燠热闷湿。众人久坐车中,皆是汗湿重衣。
尤是旻霜关后已近沿海,往东不设城池,仅有些走商卖货的集镇,竟容不下这一队车马借宿。好在瓴观府亦知此地情形,早早通传玥国宗室,又下告蒻郡郡守,令其在集镇外设置棚屋,以供赴此的人马临时住用。
棚屋虽甚简陋,又要几人公用一室,但胜在被褥枕席俱全,热水暖食不限,却委实比挤在车厢中好受得多。荆石既与楼简同车,分屋亦在一处,入得室内,正自整被理衣,忽听外头有人问道:“子蕴可在此间?”
荆石一听此声,立知来人必是张端,同旁人道:“是我朋友。”便放下手中褥套,走出棚屋,果见张端依旧一副文士打扮,立在门外的老树下头。待他出到门外,行了一礼道:“此处人多,请子蕴借步说话。”便领头朝着远处的荒地走去。
荆石紧随其后,走至无人之处,方才问道:“庄卿也住在此处?”
张端道:“我在镇中租有一屋,并不与你们共居,这也亏得公子虞体谅。”说着又轻轻叹气道:“其实今次大举,我能来参试,已是十分意外了。家兄再是对我包容,若非得了公子虞支持,他也绕不过族中长老去。”
荆石应了一声,片刻方道:“我心中有些疑问,但望不会冒犯庄卿。”
张端道:“子蕴是想知我何故能出试?”
荆石既被她猜中,亦不避讳,直言道:“我于桢、榃、玥等国游历时,所见的官吏皆系男子,不曾听说女子出仕。或许中土另有法度,允许女子参试应考?”
张端微微一笑道:“我早知子蕴由此一问。其实寻常官吏,纵无律令法条,亦不见得让女子出仕。但今次大举不同,乃为治理仙地选才。只求贤能,不拘男女,又逢我曾遇仙人指点,公子虞方能荐我。今次若能出举,当有两个去处,其一是往中土,其二是往西域。今次我能来试,是因有天鹭川治祸之功,又得家兄活动,欲使我进身中土,也可为族中多留一条后路。”
荆石听她此言,亦无多想,只点头道:“原来如此。”
张段看得他片刻,忽而又道:“族中虽盼我去中土进仕,以为后人开路,实我自己另有所想。若能得举,当取西域而弃中土。此事我未告与旁人,只姑且与子蕴说之。”
荆石不想她有此语,不由顿了片刻道:“听闻西土久离青都治下,民情礼俗皆与东南不同,世家豪强皆蓄私奴、养私兵,权势可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