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小时。”
“我好无聊,弄点消遣来。”
“我再给你弄个变态雕刻家来杀,好吧?”
“真的吗?”酒红马尾期待地问,罗彬瀚就特别想踹她了。
最后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诱惑,只是坐在那儿对她说:“你还记得你母亲长什么样吗?”
“当然。”酒红马尾立刻说,“我家里还有她的照片呢,我们长得很像。”
“你手机里有吗?给我看看?”
酒红马尾掏出自己的手机,往里头翻找了半天。罗彬瀚也在旁边看着她一张张划动。相册里快有上万张图,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些不那么合宜的内容,结果大部分却只是普通的山景照片,还有一些则明显是学习笔记。
“我真不知道自己拍了这么多照片。”酒红马尾发牢骚道,“还有这地方网太差了。我都没法登录云相册。”
“你这下知道苦了?苦就回去啊。”
“我就不。”
最终他们勉强找到了一张带有她母亲的图片。那还是在她拍一只飞进屋里的蝙蝠时无意中摄进了墙上的照片。通过极限放大,罗彬瀚看到一个打扮得像考察队员似的棕发女人,有趣的是她脑后也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
“你们的眼睛很像,”他说,“外眼角都往外头斜一点。”
“你怎么看出来的?”酒红马尾盯着那像素模糊的图片问。
罗彬瀚把这件事轻轻带过,让她说说自己母亲的事。但酒红马尾能记得的部分实在不多,她当时太小了,只知道母亲走失了,父亲带着她去山里找人,就在那里他们发现了野人和母亲。
“他们也想把我和爸爸带走,但是妈妈却不同意。我跟着她,她就把我放回草丛里。她肯定是觉得爸爸不适合这里,而又不想让他一个人留下,所以也不让我来。不过现在我长大,所以情况就不同了。”
“是不同了。”罗彬瀚说。
天际浮现出第一缕曙光,勾勒出虚空与云河的边界。罗彬瀚终于从草地上站起来,拉着她往山顶走去。
酒红马尾唠唠叨叨,不停地问他们要去哪儿。直到他们登上顶峰,她还搞不清眼下的状况,抱怨他害自己光脚走路。
“往下看。”罗彬瀚说。
酒红马尾低下头,声音立刻从抱怨变成了尖叫。他们所站的山顶下正是野人们聚居的盆地,在黎明之际一览无余地展露出来。这时天色尚早,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晨风中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