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汐接过镜子,看到镜中的容颜,即使脸色惨白,依然不失美艳,竟和自己有几分神似,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柔美,端详了好一阵,才将手中铜镜递于小莲,她明白了,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白洛汐,变成了镜中的这个人,小莲口中的夫人,而且刚刚经历了一场生孩子,失去孩子的悲痛。难怪小莲哭的那么伤心。一个丫鬟对自己的主子有这么深的情,白洛汐不禁羡慕这位夫人了,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不知道情为何物。她亲眼看着全家三十口被灭门的那一刻,她受尽欺侮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死了,血就变得冰冷。
“夫人,饿了吗?奴婢给到厨房里去给你做点吃的去。”
这一说,白洛汐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一切宛若一场梦一样,前一刻还在和别人生死搏斗,跌落山谷,这一刻就变成了另一人了,“恩,随便弄点清淡的东西就行了。”
小莲点头,退了出去。
白洛汐闭着眼睛,脑子开始运转,这副身子明显是虚弱的,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看小莲的样子,自己醒来,她没有立刻通知自己所谓的夫君,加上模糊中的那句保小孩,八成这位夫人还是个不受宠的主,这样更好,让她有时间去消化这一切,很多事还需要慢慢了解。想到自己以前十几年的功力全没了,心不免有些痛,转念一想,或许这是老天给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可以过常人的生活,有谁想要行走在刀尖上,过着嗜血的日子呢。
小莲低头想着夫人的这种情况要不要告诉少庄主,还是直接去请个大夫呢,险些撞上前面的人,郭飞羽轻松躲过,轻咳一声。
小莲抬头,正对上郭飞羽审视的目光,慌忙低下头去,行礼。
“何事如此匆忙。”郭飞羽紧皱的眉头显示了他此时的心情。
“回少庄主,奴婢去厨房给夫人准备点吃的。”
“醒了?”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的关心,看到小莲点头,不再多话,转身离开。
小莲看着郭飞羽离去的背影,无声的叹息,夫人始终无法走进少庄主的心里。因为少庄主的心里只有那个人。
小莲端着清粥小菜进来的时候看见白洛汐依靠床边,闭目休息,如此美态,也就只有在夫人这里才得见,禁不住再次叹息。不自觉的竟叹出声来。
白洛汐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到小莲端着东西,正盯着自己看,“怎么了?”
小莲挤出一抹淡笑,“没事,夫人,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白洛汐接过吃的,吃了一起,“小莲?对吧,我问你,这里是东西北哪个国家?我的名字?我的背景?不要问原因,回答即可。”
小莲愣了愣,开口道,“这里是北国,夫人芳名是白溪,是白氏家族的人。”
“白溪?如何写?”白洛汐在看到小莲写下的名字时,不禁感叹,此人名字竟和她给自己取的名字不谋而合,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早已注定。
白溪?白氏家族?白氏家族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身为南国人的白洛汐也略有了解,按理说白氏家族的人嫁入飞羽山庄不应该不受宠啊。除非是白溪本身在白家就不受宠。
“你是我的陪嫁丫头?”
“不是,我是夫人进了府之后才过来伺候您的。”
果然如此,白溪本身就不是个受宠的主,竟然连个陪嫁丫头没有。“你可知我为何会嫁入飞羽山庄。”
“奴婢奴婢不知。”小莲支支吾吾。
白洛汐一看便明了,此中必有隐情。脸一冷,“快说。”
小莲有些不适应那个温柔的夫人摆出这种冷冷的脸,这么强硬的语气,不敢正视白洛汐,双手绞在一起,迟迟不做声。
白洛汐看硬的不行,只好改软的,挂上一副悲伤表情,拉过小莲的手,“小莲,我痛失孩子,悲伤过度,导致对一些事情不是很明了,若是你不告知我,便无人帮我了。”说道后面,硬生生挤出了几滴泪珠。
小莲看不得夫人哭泣,竟跟着哭了起来。
白洛汐忍着不发作,平复心情,“别哭了,小莲,你告诉我,我为何嫁入山庄,为何不受宠。”本来还想再多问几个问题,但看小莲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小莲停止抽泣,抬头看着白洛汐,“夫人,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若真的忘记也好,夫人即便怀孕,少庄主都未露面,直到孩子可能保不住,少庄主才露面,却只是说了一句保孩子。
“小莲,我对以前的事情记忆很模糊,我就是想知道我嫁入山庄的原因而已。”白洛汐很想确定模糊中听到那句保孩子是否真实。其实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想真切的听到。
小莲沉默了好一会,在白洛汐失去耐心的时候,缓缓的开口道,“夫人当初会嫁入山庄,只因大夫人不孕,二夫人孩子不保。”小莲简单的说了一点,她怕多说多错。徒增夫人的烦恼。
大夫人不孕,二夫人孩子不保,原来这位夫人不过是一个生育工具罢了。她的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本就清淡的粥更显得淡而无味了。没了胃口,索性不再吃,放下碗筷,“撤了吧,我累了,需要休息,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孩子,我的孩子。”白洛汐耳边一直回荡着这么一个声音,鬼魅般的声音将白洛汐拉入黑暗的深渊。朦胧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披头散发,伸着手,嘴里叫着,还我孩子。
“不要。”白洛汐惊醒,环顾四周,没有人影,汗水沾湿了发梢,白洛汐起身,倒了杯水,虽然刚刚的身影很模糊,无形中却有一种熟悉感。脑中闪现一个名字,白溪,那个和自己同名,这身体原本的主人。白洛汐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到了,当时自己的魂是怎么进来的,她的魂是怎么离开的,并不是很清楚,莫非她还在附近,并没有去该去的地方。
“大夫人,您不能进去,夫人正在休息。”
“贱婢,给我滚开,别挡着道。”门口的响动打断了白洛汐的思绪。细听过去,是大夫人来了,小莲挡着不让进来。白洛汐唇角一勾,虽然身子还弱着,但既然来了,倒是想见识下这位大夫人。稍微整理了一下,刚刚坐下,倒上两杯茶,大夫人便疾步走了进来。小莲跟在身后,白洛汐眼神示意她下去吧。小莲退了出去。
白洛汐抬眸,打量眼前的大夫人,一身红袍,满身首饰,妖艳的妆,好一个妖艳的美人,微笑着开口,“大夫人请坐,请喝茶,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赐教。”
孔翎雨在心里冷哼,这样也不死,真是命大,嘴里却说道,“姐姐是过来看看妹妹身子如何了?”
“劳烦姐姐费心了,已无大碍,静养几日即可。”看到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分明是来看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