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锋利的匕首在一块厚木头上雕刻花纹,他刻出来的这些东西还是能换几文钱的。
罗良承再一次出神地看向远山的方向,夜幕降临之前,永岭总像被裹在如烟似雾的迷帐里,似是透不出让人心头清亮的空气来,更会让人变得恍恍惚惚的。
也许自己今日真是太累了,也许是太过思念那些早已经逝去的人,罗良承有些浑浊的双眼定定地看向门外,他竟然看到了小儿子那双坚毅闪光的双目。
错觉,一定是错觉,那个罗家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那个总是把他气得半死又让他无比骄傲的臭小子,多年前已经带着林家姑娘魂逝他乡了,为此林老狐狸可没少找罗家的麻烦。
“爹!”
这一声划破迷帐的沉重男声直直地刺进罗良承的耳朵里。
“爹,娘,孩儿回来了!”罗震大踏步冲进茅草房,“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罗良承的面前。
刚站起来准备去外边烧水的陈老夫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陈嬷嬷赶紧扶住了她,也是一脸呆愣地看向此时跪在房中之人。
“你——”罗良承一个“你”字之后哽咽难言,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依旧刚毅的面容流了下来。
此时的陈老夫人猛地推开陈嬷嬷一步就冲到罗震的面前,双手颤巍巍地捧起他的脸,泪流满面。
“震哥儿,真是我的震哥儿,真是我的震哥儿!”陈老夫人抱着罗震放声悲哭。
“爹,娘!”这时,林菀清也红着双眼流着泪带着自己的六个孩子跪在了罗良承和陈老夫人的面前。
小小的茅草屋瞬间就变得拥挤起来,罗云意一直跟在最后面,她和罗勇峰只能跪在门槛外,抬头就能看到被眼前这一幕弄得蒙了的罗勇泽。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去了哪里!”大哭之后,陈老夫人就是大怒,使劲儿捶打着罗震,而罗震只是流泪挺直肩膀不说话,任由老母亲发泄,“你知不知道你大哥二哥都死了,他们死的冤呀,你到底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在?!”
“娘,对不起!”罗震也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只要能换回大哥二哥他们的命,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你个混账!”这曾是陈老夫人当年笑骂小儿子的口头禅,如今再喊出这四个字,少了当初的宠溺,却多了一份亲情母爱的厚重。
罗家茅草屋里传出来的哭声很快就在流村引起了强大反响,毕竟这里太过孤寂难熬,为了排遣这种长年累月的孤寂苦痛,犯人们总是把茅草屋建的很近,一点儿风吹草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