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夜河一路反复思量,迂回行去,前方巍峨的建康城墙映入视野。
夕阳西下,暮风渐凉,一块块古老斑驳的城砖映在金色余晖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枭夜河放慢脚步,建康的城门即将关闭,如果他就此出城,或能保全自己,但谁又晓得城外是否设下了埋伏?如果真有一名合道高手追踪自己,那么出城就逃得掉么?
留在城内,只要他公开自己的身份,同样安全无忧,人族决不敢明目张胆对付一位羽族官员。可如此一来,此次追查只能半途而废,王子乔闻到风声,一定会逃之夭夭。
站在逆光的城墙阴影里,枭夜河一时竟有些犹豫不决。
“什么,你刚才说高倾月亲自出手?你们要杀了枭夜河?”隔了好一会儿,枭化出了一身淋漓大汗,惬意地喝了杯冰镇葡萄酒,恢复了神智,才如梦惊醒般问道。
宁小象“嗯”了一声,心里也有些犯疑。枭夜河不过是一个羽族高级探子,值得权倾大晋的高倾月出手么?
他将此事禀报高倾月,是因为如何处置枭夜河颇为棘手,毕竟对方贵为羽族的夜枭使。以宁小象自己的意思,更愿意权当不知,放任枭夜河自行其是。
王子乔虽然名头大,交游广,但不过是一个无根的野修,并非朝廷官员,死活关他宁小象什么事?
但他没料到,高倾月居然会亲自出马。这其中……宁小象捧着黑釉盏,轻轻吹去茶汤上漂浮的菊丝。王子乔名满天下,结交的都是权贵高士,莫非他与高倾月也有交情?
但这两个人,表面上可是从无往来啊……
“不行!”枭化一把抓住宁小象的手臂,碰倒了酒壶,紫红色的葡萄佳酿汩汩流出来,“你开什么玩笑?枭夜河不能死!他不能死在这里啊!”
宁小象放下茶盏,扶起酒壶,拍了拍枭化攥紧自己的手:“枭化兄,放宽心,枭夜河为什么不能死?”
“他不是什么普通的夜枭使,而是羽族相国鹤拾叶的心腹!”枭化额头青筋暴绽,手抓得更紧了,“他要是死了,我的麻烦就大了!你赶紧叫住高倾月,赶紧去啊!”
宁小象叹了口气:“枭化兄,高大将军的名讳是你可以随便叫的?一位堂堂合道高手也是我能够阻拦的?”
枭化嘶声道:“我是高贵的羽族,是天之子!人族的将军也得乖乖听话!”
宁小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枭化,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钱袋子里装的,都是我大晋人族赐给伱的。你每個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