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俯在茶几上,两手托头,“没想到竟然会到这样的地步。”
“众人都心系在你,只有你回去,事情才能出现转机。”赋云歌严肃地说。
杜贺沉默了许久:“……我当时不辞而别,带着全家流浪到此,无外乎知道自己担不起他们的期待。可是……”
赋云歌看着他的双眼,从中能够感受到生活的煎熬和两难的压迫。
良久,他叹了口气。
“但是,现实你也看到了。你是他们心中的无从改易的当家人,不管如何,为了大家的生活,为了江梁城,你应该回去才是。”
“我知道……我现在大概知道了。”杜贺不知何时脸上汗津津的,“这么说,他们同意在十天之后让出飞卿客栈?”
赋云歌给他倒上茶水:“没错。所以还有几天时间留给你权衡。我所表达的,是我的希望,同时也是江梁城等你回去的众人的愿望。至于最后接受与否,决定权,在你。”
茶水注出的水柱,在最后一句微微一颤。杜贺顺着茶壶缓缓抬头,渐渐目光中出现了更多的坚定。
“我……我再想想。”他咬了咬牙,“给我几天时间。我会跟夫人孩子解释清楚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赋云歌心中稳定不少。
“我等你。到时候时机已到,我亲自送你们过去,以保证你们平安无恙。”
杜贺端起茶杯,语气一如晃动的茶水一样,颇为激动:“恩公……此事无以为报。我杜某以茶代酒,这杯……敬你!”
赋云歌呵呵一笑,给自己也倒上一杯,举杯轻轻一碰。
…………
同一时间。昇平天钟山东方世家,马蹄嗒嗒,伴随着晨雪而归。
东方诗明牵着白蒿的手下车,抬头看到家族偌大的牌匾。细雪的颗粒在风中飘舞,寒风倏忽,颇有苍茫寥落之感。
他这一遭,掌握了许多散乱的线索,主线却还处在混沌之中。
尽管种种脉络都在向外延伸,但是他仍然打算先从更为要紧的关键开始调查。那就是正如枯禅衣方丈所说,诱使家族选择象风观的原因。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门口走出来的两个侍从,顿时发现了他们。
两位家将一并簇拥上前,毕恭毕敬地请他们入内。东方诗明把缰绳交给他们中的一人,与白蒿一同回家。
东方承天很快也出来迎接。还有许多仆人家将,一并踩着薄雪,赶到庭院。
“你总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