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她将碗放下了,握住丈夫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掌,她沾着水珠的手掌十分清凉,散去了南悠希手掌上的炽热。
她说:“在医院里的时候,我常常感觉,我和那白色的床单、蓝色的病号服、塑胶的地面、含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是一种东西。”
“在我成年前,我的记忆就是纯白的病房,我拥有的就是白床单、蓝病服、软地面、刺鼻的空气,我和它们一样,是寄宿在病房里的一员,是病房组成的一部分。”
“我有双脚,但我不能走出病房,我有双手,但我只能拥抱枕头,我嘴唇干渴,只能饮白水,我身体寒冷,只能裹无色彩的被子。”
“我是我,但我身为我的证明,无法在病房里体现。小时候,我为此痛苦了很久,随后,我抛弃了我的部分,我将自己当做死物,融入病房里,枕头是我的挚友,被子是我的良母,窗子是隔壁的坏丫头;我是病服的模特人偶,是装食物的饭盒,是观察病房的摄影头。”
妻子的话顿住了,南悠希缩了缩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那时候,我感觉不到幸福,我没有快乐,我是囚鸟,是我自己囚禁了自己。”玲奈笑着回头看南悠希,“那时候的我,可是一个问题少女呢。”
“就是那个问题少女,让我心动得厉害。”南悠希将面颊贴在妻子的面颊上。
“我想,”玲奈避开了他的脸,继续说,“如果我能得到那些记忆和感受,哪怕你没有选择我,我也能得到记忆里的幸福,记忆中的快乐。真正可怜的不是失去,而是未曾拥有。”
“失去会让人痛苦。”南悠希小小地反驳。
“痛苦也是一种证明,证明情感的存在,证明我的存在,证明我不是名为‘病房里的病人’的摆件,证明我是我。”
不知何时,玲奈的身子松软了,她倚在南悠希的怀里,靠着丈夫的力量,支撑自己的身体。
她的头又低下了,散着的发丝垂在她的脸侧,发梢在她的腰间摇晃。
倏忽,一颗水珠从发梢里落下,在蓝色的小块地砖上迸裂,南悠希忙拨开妻子的头发,注视她的脸颊。
她在哭泣。
南悠希惊讶,疑是自己残酷的问题触到了妻子的泪腺,他想要道歉,可妻子随后的话,让他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和奈绪发生了关系?”妻子用水汽弥蒙的眼睛看他。
她以为丈夫的问题,是出轨后的打探。
“没有。”南悠希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