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这任孔雀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这娘们敢亲自把赶尸的找来,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
岳观潮打定主意要去义庄探探情况,众人也都不拦着,阳泉驿如此奇怪,越是清楚来路就越容易防备,他们回来时已经是下午,等众人收拾完院子又点了东西填进五脏庙,天边橘红渐渐消失。
阳泉驿的夜晚,来临了。
此刻,天青如墨,山风湿冷。
各处的土拱台被护院点亮火把,原本在驿站里走动的客人,出门在外也都不想惹事生非,循着灯火返回院子,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走几十里才是汉县古城,可以说是子午道尽头唯一的落脚地,也难怪店大欺客到这个地步。
不过一盏茶功夫,只见行道稀疏,院落亮起烛光。
岳观潮趴在阁楼窗户上,紧紧盯着巡逻的护院,这些陕地男人虎背熊腰、五大三粗,应该全都是练家子,拿起棍棒列队行走,比那县衙里的官兵还威风。
一个时辰,他摸清楚护院巡逻的节奏,悄悄跳上院墙,利用灯火产生的阴影,不断在棋盘院落间跳跃。
根据老瞎的描述,驿站这种迎来送往的的机构,本身就附带得有义庄的功能,只是阳泉驿是大驿,不可能专门用来停靠尸体,就在驿站的西北角另外开辟出院子,专门用来停灵待葬。
岳观潮出了院子一路往西北方向跑去,怕护院的发现他白白招惹是非,走动时都不敢发出声音,像是野猫般垫脚走动,几百米的距离,算起来竟然走了一炷香时间。
到了西北角院子,可见直角院墙又朝内砌成方形院落,只开一进一出东南两门,雪白院墙扇满灰瓦,正门漆黑施墨,上书阳泉义庄几个大字。
他来到城墙与院墙背后的隔巷,攀着木头杂物上了院墙,幸亏义庄是停灵之地,寻常护院知道这里尸体多,也不愿意过来巡查,为尊重死者,很少照得灯火通明,只有几盏油灯点亮正堂,窗花隐约透出昏黄亮光。
岳观潮正好借着黑暗行走到屋檐,悄悄趴在屋顶,他特地找了偏堂,静悄悄掀开瓦片,等渐渐适应了浑浊光芒,屋里人的密谋渐渐清晰入耳。
“这次,我们受任老板儿所托,把这些死人秧秧赶进鬼门关,到底是耍哪一样!”
“莫打听那么多,按她的要求干就是了,反正她也不少给赏钱,看在钱里份儿上,管她龟儿子去辣里耍啥子,咱们出来行走江湖,不该打听的东西白瞎猜,就是知道了也容易短命,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