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性命。
幸好,盗珠班子大多不下水,他们不如鱼伯熟悉水性。
既然亲人都死了,鱼伯也不再受他们胁迫,带着亲娘的尸体顺流而下,从江中逃出虎口。
寒冬时节,邻江村庄多会在江面凿冰取水,鱼伯在冻得快要死时,终于找到凿冰口,侥幸拿回一条命。
鱼伯上岸的地方,是长白山附近的皇围村,他谎称和母亲一起凿冰取水意外掉入江中,现下母亲已溺亡,剩他水性好没被淹死。
皇围村人见他确实拖着中年妇人的尸体,对他的话信了七八分,当即将他接进村子,给他吃了半个月老山参才养回精神气。
鱼伯毕竟在江中冻伤数个时辰,脸上又被划了伤口,等溃烂肿胀好了,却留下难看的坑洼瘀斑,连身上的皮都被泡得恢复不得。
等上了岁数,皮肤更是耷拉下来分外恐怖,成了个满脸坑洼的怪老头。
别说孩子见了哇哇哭,就是大人都得吓一跳。
他年轻时为报恩,常年替皇围村守着村子的庙堂宗祠,等年老时也知道自己丑陋难看,动起告别村子的心思。
为皇围村看顾庙堂宗祠二三十年,他早已是皇围村的人,村民听说他要离开,自然是千百个不愿意。
正巧,龙门峰蛟龙庙的上一任庙正老了,他就自告奋勇上山去,成为新一任庙正。
打前朝没了后,陆续又替这几个皇围村看了十几年蛟龙庙,皇围村的年轻人大多也知道他。
尊敬的,叫声虞伯,打趣儿的,叫他老鱼他也不生气。
葛达说完,众人不免唏嘘叹息,猫爷红了眼窝子,出气道:
“鱼老哥的身世,真是比我还要苦,天杀的旧皇朝,葬送了多少穷老百姓的命。”
“当今民国不也一样,该是老百姓承受的,一个也跑不掉,咱啊,多吃多喝多乐呵就成了。”
岳观潮回想鱼伯的经历,跟自己的经历可太像了,这老汉的事也给他提了醒,绝对不能再以身饲虎,他必须得尽快摆脱唐家,还自身自由。
“哎,二炮去哪了?”
宋思媛看向自己身后,岳二炮本来在后面串肉,一晃眼的功夫却又消失了。
岳观潮看向咬了一半的肉串,他把目光转向偏堂,那偏堂的侧门开了,老远就看见他这弟兄晃悠悠往花坛里的老井走。
“这瘪犊子!”
岳观潮推开堂门,快步走上前,岳二炮好似癔症了,扒在井口晃悠悠朝下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