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丁砸开房门,吓得唐阁麟从月影帐中探出脑袋:
“狗杀才,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砸少爷我的门,自去门房领板子,打死了我包赔钱。”
章夫人踏进门槛,站在门口咳嗽几声:
“咳咳!”
“你好大的口气,下人犯错自有管家量罚,你说打死就打死,为娘要捐多少香油,才能赎了你这杀孽!”
唐阁麟冷不丁听到章夫人声音,叫被子里的戏子别嘘声,慌忙从塌上跑下去,随意搭上几件衣服,他试探着掀开内卧珠帘,临走还把纱帘放下,免得卧室春光乍泄。
“娘,你不在佛堂吃斋念佛,跑到我屋里作甚?”
唐阁麟被搅了好事满脸懊恼,身上的丝缎睡衣慵懒错扣,脸上驼红如醉,可见喝了不少酒。
“哪有白日龌龊的,你成家立业我本不该管,但把戏子领家里,我可千万个不同意。”
说完,章夫人看向卧房内:“别藏了,我在外头都听见了,出来亮亮相吧。”
卧房纱帐微微掀开,一个穿蝶恋牡丹旗袍的女子,迈着高跟鞋畏畏缩缩走出来。
章氏像欣赏一件花瓶,围着她啧啧称赞:
“啧啧啧,花月浓颜、婀娜多姿、面容如春、声如鹂鸟,倒是个好戏子。”
“可愿到唐府?”
这话,这戏子千万个不愿意,谁都知道唐阁麟是个花花公子,奉天风月场上出了名的花衙内,最是喜新厌旧,若是被他娶了,不过三月必定被弃如敝履。
她连忙摇摇头,避之不及:
“老夫人,咱这种花门子身份低贱,不敢入高门。”
“那好,刘妈妈给她拿一袋子银元,姑娘唱堂会也不容易,送客吧。”
“好嘞,姑娘请吧!”
刘妈妈口中礼貌,手里却劲头十足,这女子像个被捏住后脖颈的兔子,让刘妈妈提溜出去。
小戏子怎么斗得过这种深宅妇人,不过寥寥几句就败下阵来,唐阁麟还想明拦,一看章氏的阵势也知道不太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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