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有同时另一个孩子往门口一指:“那她和雕像长得一模一样,是不是玄天娘娘呀?”
循他手指望去,众人才望见小院的木门半遮半掩,有个女子倚在白墙上,正抱臂含笑看向这里,一身罗裙,风姿如仙。
就连孩子们都知道,她长得很美。这种美像三月和煦的暖风,拂得人心沉醉。
她恰好站在桃树底下,一枝独秀的粉桃在她面前悄然失色。
那孩子说得没错,庙里玄天娘娘雕像,面貌和她一模一样。然而只有亲眼见着她的人了,才会明白再巧手的匠人也雕不出那样灵妩的韵味来。
啪嗒,言先生手里的书卷掉在地上。
月娥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后如常:“你来了。”
这女子直起身子,走过来冲着大人孩子打招呼:“过年好呀!”
先前说话那孩童紧紧盯着她:“你是不是玄天娘娘?”
她大大方方承认:“聪明,居然被你认出来了。”
哪知这孩子眼睛乌溜溜一转:“你姓什么?”
她摸了摸鼻子:“我姓宁。”
“那你就不是玄天娘娘!”小娃得意道,“我们开国皇帝姓郝!玄天娘娘是他姐姐,当然也姓郝!”
宁小闲一怔,眼中笑意盈盈:“合情合理。”
“都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憩个午觉吧?”言先生忽然站起来,“下午也别忘了做功课。”
他板起脸,就有为人师的威严,再顽皮的孩子也听话了,行礼告别,退了出去。
小院很快安静下来。
宁小闲停了下来,颌首为礼:“我来赴百年之约,打扰二位的闲适了。”
时光荏苒,一转眼已过百年。她观望七界,当然知道言先生和月娥在天灾后结成夫妻,周游天下。
是真正的夫妻,拜过堂、洞过房。
言先生变换过许多身份,但最常用的还是教塾先生,正如眼下。他两人早就看破红尘,不享骄奢淫逸,反倒过得像平民夫妇。
到了宁小闲如今境界,当然明白平淡是真的道理。
言先生夫妇也在观察她。
若说从前的宁小闲执掌隐流、还有身居高位的威严,经过百年时光的淬洗,她好像慢慢又变回从前那个机灵俏皮的小姑娘。
那些艰难困苦、那些悲欢离合,好像从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谁能想象,她打理七界,掌管一切生灵的生杀大权?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