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道,“只有我这从死人变成的活尸反倒记得一清二楚。可那时候我却迷茫起来,以为自己所见所闻,不过是幻影。否则为何所有人当中,只有我留下了这段记忆?”
他指了指宁小闲,低低笑道:“直到今日见着了你,见着这张一模一样的面庞,我才知道,那段过往绝非虚幻!”
听他说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宁小闲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叫什么名字?”
“名字?看来你对我们还真不了解。”海勒古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小姑娘,在我们的年代,人类奴隶还不配有名字。”
“是人就总有个称呼、有个代号。”宁小闲望了长天一眼,那眸中的神色令他都觉得心惊,“他管她叫做什么?”
“我不知道。长天从未提起,我们也没想过要问。”海勒古把手一摊,“不过我倒是私底下听他唤过她几次。”
“哦,他唤她作什么?”不知为何,她心跳很快,似有一种不祥。
“小乖。”
她的心跳一下停止,连血液都凝固住。
这个昵称,她真的不陌生。每次情到浓时,他都喜欢这样称呼她。
原来……
宁小闲咬着牙,将乱作了一团的思绪都往自己肚里咽。这里还有别人,她不想丢脸,也怕自己忍不住流泪,所以没有抬头去看长天,自然望不见他瞪大双眼,金眸中写满不可思议。
长天却看见了她放在腿上的纤手微微颤抖。
她的手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从来都稳若磐石。那两个字对她的冲击有多大,他奇异地感同身受。
眼下最重要的是迅速了结这桩麻烦,赶紧安抚她。
想到这里,长天抬首对海勒古道:“两个选择:现在就死,或者听我号令三次。”他知道以海勒古的身份和道行,不会轻易被收服,因此并不想将他纳入麾下。
海勒古抬起了双手:“喂,好端端地,你为何要杀我?”他指了指囊盒,“这盒子里的东西与你无关,也就是我与你无关。我们就不能继续井水不犯河水?”
长天面色冷厉:“你给我惹来麻烦无数。”这头灵魃杀了多少人、惹了多少祸都不关他的事,可是这家伙抖露出来的陈年秘闻,却在他和宁小闲的关系里掀起轩然大波。
这该死的东西,他怎么能轻饶?
海勒古长长吸了一口气:“我还有得选吗?我好不容易从地煞脉眼脱身而出,正想过几年安生太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