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现在地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忙着修补房屋的渔民,还有许多人爬到港内的渔船上不停往外舀水,或者干脆将船只都拖到岸上来,修补损坏的舱底。
宁小闲对这番景象并不陌生,只看了一眼就低声道:“正赶上飓风过境了。”并且看样子至少也是十二级以上的飓风,否则这些靠海而居的人们应对风暴早有心得,断不会损失如此惨重——她眼力好,恰见到屋里有人被抬出来,身上盖着白布。
宁小闲几人到莆溧湾来,乃是有事要办。可是风暴的到来,恐怕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驳兽大车还未落地,西南方向却传来了当当当几记急切的锣声,随后底下有村人奔走大喊:“献祭啦,献祭啦!”
听得锣声和呼喊,除了留下来照顾伤者的,其他人都丢了手上的活计,纷纷往西南方向聚拢而去。
她轻轻唤了声:“长天?”
长天心领神会,驱动驳兽拉着大车停到了西南边的半山腰上。这里地势很高,又有一块外凸的大石,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莆溧湾西南角的景致。
从这里看出去,海湾西南角有一块鹰嘴状的断崖,“鹰嘴”高出海平面五丈左右,并且向海上延伸,崖底浪涛汹涌,轰声如雷,用“卷起千堆雪”来形容真是一点儿也不差。
不到盏茶功夫,崖前的空地已经占满了人,这时才有个村长模样的白发老头走到崖上,高声道:“飓风突袭,我知道各家都有损失,但是今年最大的鱼汛将至,我们还要出航,并且最迟今日午后就得出发,否则这个冬天,我们都要饿肚子。”
底下许多人脸上都有不豫之色,甚至眼角眉梢的伤痛还未消逝,却没人出声反驳。
鱼汛即是鱼期,指的是鱼儿大量聚集、浮出水面的时期,是小则数万、大则数千万鱼类的大迁徙。宁小闲轻声道:“秋季,洋流中时常有大型鱼汛到来,这些靠海的渔民若不能趁这机会捕捞一笔,恐怕这个冬天都不好过。”
南赡部洲上的凡人生活不易,渔民亦复如是。那老村长也说了,这是今年最大的鱼汛,也就意味着这将是今年最重要的一次出海,哪怕是家里死了人也不能耽误——死者长已矣,生者却还要填饱肚皮。
所以底下众人也只有抹干净眼泪听他道:“今年天气不好,看这架式,后面至少还有两场飓风。这一次出海,我们依旧必须求得海王使者庇护。”他说的话,依旧无人反驳,显然大家对这一套程序已经很熟悉了。
接着,他就走到崖前面对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