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谈清荷不一样啊。两年前入住这栋小院时,他曾在她的宅中吃过饭,此后关于两人的闲言碎语就不曾断过。哪怕这世界的礼教不像华夏的那样能把人生生逼死,但谈清荷一个女人家成天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要承受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从那时起,他就谨慎了很多,再不曾单独找过她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还是带他去敲谈家的门。谁让她心肠软啊?躲在神魔狱中偷听的非正常生物现在已经变成两个了,穷奇正在笑话人类真矫情,她只作听不见。
门果然开了。可是应门的不是谈清荷,而是七岁多的小男孩琤琤。他看到宁小闲先是一愣,随后就见到了她身后的哨子。
“华叔叔”也不知触动了哪根弦,这小鬼嘴巴一扁,眼里就浮起了泪花。
哨子往前跨了一大步,蹲下来看了看他的脸,厉声道:“谁打了你?”他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这回却当真是怒气勃发。
琤琤右腮高高肿起,眼睛上有一大块乌青,显然被打得不轻。他的衣服也不太整齐,像是被推搡过。粉雕玉琢般的娃娃像在泥地里打了几个滚似的,看着惹人心生怜爱。
哨子不问还好,这一问倒把琤琤激得眼眶又是一红,低着小脑袋就拱到哨子怀里去了。宁小闲站在边上,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一幕父慈子孝的场景真的很感动人,不过,“大门口人来人往地多有不便哪我们进了屋子再说好不好?”
哨子老脸一红,赶紧把琤琤抱进了院子里,反身关上了门。
这一问才知道。今日学堂放课得早,琤琤回家的路上被几个同塾的小伙伴调笑了一路,说他是个没爹的孩子,又说他娘生性风流,早在外面偷偷有了男人。小小男子汉也是有尊严的,对方口中侮辱的又是他最敬爱的娘亲,这还能忍?于是不要命地扑上去。那小子说风凉话说得正开心。冷不防被他一拳打在嘴上,战斗由此拉开了序幕。
“岂有此理”哨子一拳砸在桌子上,这可怜的桌子嘎吱一响。差点儿被砸倒了。小孩儿哪里懂这些,八成是家里大人教的,一想到谈姐处世清白,却要受到这样的冷眼妄言。他心中就气闷难平。
欺负琤琤的是几个小孩子,他能怎么办呢?抡拳头打孩子可不是成年男子该做的事。可是琤琤又哭得这么伤心。他瞅着心疼得很。偏生他嘴笨,除了“别哭了,别哭”之外,真是再找不出安慰孩子的话了。
宁小闲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最开始还说了几句话。越到后面越是“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