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院中正是一派肃静,奴仆往来不息,却听不到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到得此处,蓿便严令众女不许交头接耳、更不许四处乱看,她自己亦是低眉垂首,很快便将众人引至一处白墙黛瓦的院落。
院子里已然排开了椅案,院中精舍亦布置一新,来来往往的仆役俱皆蹑足噤声,也不知是要招待哪位贵客。
卫姝随众女去到那精舍中,在蓿的指挥下挂好帐幔,又将上头悬挂的香囊逐个取下,便被蓿带了出来。
才走出院门,前方忽一阵靴声橐橐,旋即便有几名男子阔步而来,打头之人满面虬髯、身量中等,着一身烂银袍子,光脑门儿上刺一只青面獠牙的狼头,脑后七根发辫皆束着红珊瑚珠串,虽然空着两手,举手投足间却如有刀剑在握,兵锋凛然。
居然是左元帅莽泰那丹!
他是何时回府的?
卫姝极是诧异,而迎头撞上莽泰一行的蓿更是吓了一跳,忙领着众女避在道旁,跪伏在地上行礼。
一时间,草木萧然、四下无声,唯沉重的足音渐行渐近。
莽泰那丹对这群女仆看都没看上一眼。
他似是有着很重的心事,眉头紧紧锁着,面色瞧来也有些不大好,精气神亦略逊于往常,就像才是生了一场大病。
紧随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穿蓝袍的男子,此时见状,男子便往前走了两步,低声说道:
“大帅公事烦忙,在下这几日便没去搅扰您,却不知大帅如今却是怎样了?”
他操着一口怪腔怪调的金语,每出一字,便如寒鸦低泣。
便在这声音传出的瞬间,卫姝忽觉后心一寒,四肢百骸竟如冰封,就连血液似也被冻住了。
这声音……
眩晕感倏然袭来,她下意识紧闭双眼,脑袋也深深地埋了下去。
莽泰犹自沉默不语,那蓝袍男子又略略提高了声音道:
“在下明白大帅有顾虑,故才静候了大帅多日,只是时不我待,大帅若是还不明白我主之意,那我……”
侃侃而谈的音线忽一顿,一道修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蓝袍男子身旁。
那是个作宋人文士打扮的青年,约二十八九岁的年纪,着一袭鸽灰长袍,拦腰束一根松山绿秀碧云绦,五官端正、双眸湛湛,一双宽袖在春风里鼓荡不息。
“怎么了?”声若寒鸦的男子转望身旁灰衫客,神色很是凝重。
灰衫男子静立不语,眼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