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分开,分开的时候不会有告别的话,他甚至连头都不会回。
可今天的路明非身上的疏离感似乎比过去的任何一刻都更墙,他伸出手拒绝了女孩要拿走他的大衣去熨烫的动作,大踏着步走入总统套房,白檀木的房门在那个瘦长高挑的背影后缓缓关上。
女孩们都有些手足无措,这时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修长而腰肢纤细的女人。
她高挑而冷冽,穿着制式相同但做工更加精细的高开叉旗袍,柔顺的乌黑长发用发簪束在脑后,眉心点着朱砂,双唇也艳得像是朱砂。
分明已经是年近四旬的中年妇女,可还冷艳得叫人眼前一亮。
女孩们都冲着她微微鞠躬,这女人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做过多的繁文缛节。
她的胸前挂着酒店经理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她的名字。
森上亚希子。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暖风系统的嗡嗡声和窗外裹着暴雪的狂风在城市大厦之间呼啸的尖锐鸣叫。
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昂热将自己那双雅利安人特有的铁灰色眸子从阴影中缓缓抬起,这个挺拔得不像是130岁老人的老家伙穿着红线锁边的赭色猎装,猎装的质地硬得像是纸板。
他的胸襟上别着初代狮心会那缭乱张狂的徽章,脚下昂贵的手工定制皮鞋溅了泥点子,用梅涅克.卡塞尔那把亚特坎长刀的碎片锻造的甚至能杀死龙王的折刀横放在桌上,刀面闪烁着幽幽的冷光。
路明非忽然之间有些恍惚,过往的回忆像是日记本的扉页一样被风吹着在他的脑海中翻动,某一页已经几乎泛黄已经卷了边的纸张稳稳的停住了。
那是很多个画面组成的合集。每一个画面都停顿在透光的天井下方,每一帧昂热都坐在朦胧如雾的光柱中逗弄着那些伊利诺伊州从春季到冬季一直都能看到的红松鼠。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的展示柜中永远有一个角落放着一张裱好的黑白相片。
那是1899年由初代狮心会留下来的片唯一一张照片。
相框里七个人彼此勾着肩膀在慕尼黑大学的校门前嘻嘻哈哈,夏天的藤蔓垂下来落在他们的头顶,鬼带着白色的遮阳帽,烟灰抽着雪茄,梅涅克揪着路山彦的辫子,酋长和老虎拄着两杆猎枪,昂热和一个人并肩站在角落里。路明非记得那是个英俊的年轻人,一身笔挺的白色猎装,一对飞扬如剑的眉毛。
他的名字是弗里德里希.冯.隆,在初代狮心会中,弗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