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近郊山中的屋舍,巨大的、明亮的篝火在石头砌成的院落中缓缓燃烧,屋檐上伫立着半米高的滴水兽,枫叶娓娓飘落,星空在头顶慢慢旋转。
年轻的男人和年迈的男人隔着跳跃的光火跪坐,他们的表情都坚硬得像是石头或者钢铁,眼睛里飘摇着着……暗淡的金色。
源稚生穿着战旗般的黑风衣,里衬的浮世绘缭乱而繁复,蜘蛛切和童子切分别卧在他的左右两侧,身上的肌肤在火光的照映下像是有大理石的纹路和质感。
橘政宗则穿着黑纹付羽织,脚下穿着白袜踩着木屐,他将灰白色的头发往后梳,连唯一能在那张略显懦弱很温和的脸上增添一分威严的长眉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即使已经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了,可他的脊背还是笔挺,源稚生有时候会因此而想起昂热,只有那些心里有执念的人才不会老去,岁月无法击溃他们的野心。
白色的布包起来的长条物品横卧在橘政宗的膝盖上,他的左右都用黑色的手套藏起来,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两根手指。
两只手的小拇指。
“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一起在这里锻刀了吧,老爹……”源稚生从两个人都触手可及的冰桶中挑出来一瓶凉得刺骨的伏特加,拔掉橡木塞子后为橘政宗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是,自从我让你开始学着领导这个家族,你就很少再有时间来这座刀舍了。”橘政宗叹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得有人承担起这个责任,既然老爹你们都说我是天照命,那我总得去照亮那些在黑暗中跋涉的人。”源稚生轻声说。
这所山间刀舍是橘政宗的私人产业,据说是他以前的老房子改造的,不远处还有个村子,村子里有很多雪樱,冬春交接的时候白色的樱花纷纷扬扬,就像是下了一场雪。
供奉着历代大家长和家主们的白羽狗神社距离这座刀舍也并不算远,驱车的话只要二十分钟就能走个来回,在成为执行局局长之前源稚生经常在闲暇的时候来这里或者白羽狗神社把自己藏起来。
“伱真的长大了啊稚生,不再是我从山里带出来的那个少年了。”橘政宗啜饮伏特加,倒像是个真正的日本人了,仿佛多年来在日本的经历已经让他彻底忘记了自己在俄罗斯的那段岁月。
“背负太多东西的话,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源稚生也啜饮伏特加。
两个人虽然在喝酒,可眼睛都在同时望向对方,风吹起篝火飞扬,他们的衣摆也飞扬,橙色的光火下黑色的剪影像是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