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侯却以为,一国之事非止于文武,亦当有礼法、道德,所谓礼义廉耻国之四维,若仅有智谋之士谋算于内,勇猛之将征伐于外,泱泱大国,如何得安?势强则掠于外,势弱则榨于下,其与兽群何异?”
“哈哈哈哈!”薛文律放声一笑,“建宁侯功勋卓着,在下本以为自当洞悉世间弱肉强食之本质,何故做此迂腐之言?”
他慨然道:“想我大梁,占地广袤,兵强马壮,从属之国数十个,控弦之士数十万,虎视天下而囊括宇内,一朝发难而天下莫之能御。兵戈之下,所谓礼仪道德,何堪一击?试看今日之饮马原,胜负操于谁手?大势又当如何?”
夏景昀听完,却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看着下方众人,“今日乃是诸位齐聚议事,诸位对世子殿下之言有何看法呢?”
“侯爷容禀,依在下之愚见,北梁兵戈之盛,的确远胜于我朝,说明其政其制确有可取之处。”
“在下亦是赞同此言,治国如为人,当初建宁侯在我国子监迎春宴上有言,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如今我朝为礼法所缚,孱弱难当。大梁既强,我等自当虚心学习。”
“此言大谬!诚如方才建宁侯所言,大国之政,非只征伐侵略,更有教化子民、抚育百姓、肃清廉政,大兴礼教等等。我朝中原正朔,泱泱大国,何须舍本逐末,而学化外之民?”
“你这话才是无知而狂妄!如今已是什么局面了?还沉浸在虚妄的梦境中不可自拔呢?我们既是泱泱大国,为何在两国之争中落败,还不值得我们好好反思反思吗?”
“是啊,曾经我们威服四夷,万国来朝,但如今,我们先丢雨燕州,再败于饮马原,在内还有烽烟处处,我们还不反思,还要自大,不好好想想这国到底怎么了,未来必然还会有更多的失败的。”
“向强者学习并不可耻,抱着狭隘的自大和狂妄,拒绝向优秀的事情俯身,以至于自己愈发落后而虚弱,这才是真正的可悲!”
“大梁已经为我们的前路上点起了明灯,我们若是还沉浸在软弱而繁华的虚妄中,迟早要遭到更大的打击!”
下方议论纷纷,各抒己见,但零零星星的支持,总是被仰慕北梁支持学习北梁的人所压制。
夏景昀默默听着,心头轻轻一叹,自己来这一趟果然是没错。
这些未来都将走上朝堂的年轻人,本身心智就还不够成熟,若是就这般被夺去了心智,对未来的大夏而言,将是一场灾难。
他记忆中的灯塔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