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景昀坐入大堂,护卫便捧着一摞半人高的状子摆到了夏景昀的案头。
“公子,这是方才一个时辰的状子。”
夏景昀看得嘴角直抽抽,一个时辰就这么多?这特么是蟋蟀入洞房——草率了啊!
但大话已经喊出去了,就像自己约的人,行不行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两个时辰,夏景昀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全在接待那些没有状子的帮众,后来实在问得口干舌燥了,便又找了一个书吏来负责问话,整理成状子,陈富贵在一旁监督,自己只看状子就行。
但就是这样,也还是顶不住。
不是个人能力顶不住,一个上午下来,他感觉自己也依旧精力充沛,但问题是,状子一点没见减少,反而多了好几倍。
粗略估算一下效率,就这些东西,怕不是都得在这儿待十天半个月。
趁着吃饭的功夫,他快马溜回县衙,找到正在扒饭的白云边。
“好家伙,吃饭不等我!”
白云边白了他一眼,“漕帮连饭都管不起?”
夏景昀从桌上拿了个馒头咬了一口,“商量个事儿,去帮我看看状子,我答应他们三天之内处理完,现在越处理越多,都快堆不下了。”
白云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
夏景昀疑惑道:“怎么个意思?”
“来来来,你跟我来!”
白云边放下筷子,扯着夏景昀的胳膊就到了他的工房里,指着满满一桌子的状子,“你说你没事夸什么海口啊,坑了自己也就算了,把我也坑进去了。漕帮那事儿一出,都知道来了个青天大老爷,可得趁着这大老爷在的时候来递状子啊!”
白云边一阵阴阳怪气,“然后你现在还好意思喊我帮忙,问我要人吗?”
夏景昀摸了摸鼻子,旋即叹了口气,“没想到,地方政务已经糜烂如斯,民生已经凋敝如此啊。”
白云边也收敛了阴阳怪气,跟着一叹,“是啊,咱们也算走过些地方了,依然想不到挤压了如此多的不平之事,你说那些高坐庙堂的大人们能想到吗?”
夏景昀又问道:“你不是问你爹要了两个幕僚吗?怎么还没到呢?”
白云边摇着头,“谁知道呢,之前收到一封来信说从云梦州出发了,绕行中京城,经四象州那么过来,就是走你的仪仗走的那条大路,但琢磨着日子也早该到了,不知道咋回事,不会有什么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