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文站在窗户边,一边等着英国公府那些人先走,一边轻笑道:“没想到礼部还有这等有担当的郎中,难得啊!”
片刻之后,几名内侍纷纷回到酒楼的雅间中,将各自的所见所闻汇总成册,誊抄到一份折子上,然后交给了领队的靳忠,一行人走出酒楼,骑上马,快马回了宫城。
众人换了衣服,靳忠将折子仔细的检查一遍,放进怀中,快步走向了御书房。
到了门口,得了通传,改做细碎小步,来到了崇宁帝的面前,恭敬跪下。
“陛下,奴婢等人去广陵会馆观战,详细情况已记录在此,请陛下御览。”
崇宁帝朝着一旁的贴身太监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为何这么久?”
“今日之事,颇有波澜,故而耽搁了些时间。”
崇宁帝没再追问,他知道他想要知道的都会写在这个折子里。
展开折子,他便仔细看了起来。
他派人去观战,一来是想了解一下夏景昀的真才实学,二来听说此事闹得颇大,他也想看看今科举子们的情况,为殿试做点预备,当然,第三就是无聊。
国事都有丞相和中枢帮忙操持,年节将至,事务虽多,但几无乐趣,平日里想做的事情如今都不合适做,只能看看这些事情,聊以解闷。
他的目光一行行地往下落,仿佛置身在当时的广陵会馆之中。
时间无声走着,御书房里,只有熏香在摇曳升腾,彰显着这是个鲜活的人间。
崇宁帝看完了折子,轻声道:“玄狐。”
角落里站着的一个黑衣人迈步上前,“陛下。”
“你看看这折子上所写,可有错漏?”
黑衣人接过折子,仔细看着。
崇宁帝也倚着凭几闭目沉吟,右膝曲起,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
“回陛下,并无疏漏错误,与黑冰台了解的情况一样。”
崇宁帝眼睛都不睁开,淡淡道:“礼部,仪制司郎中,王若水。此人是何来历?”
一旁的贴身太监只如木雕,仿佛没有听到崇宁帝的话。
黑衣人仿如一本官场活字典,“回陛下,此人祖籍四象州颍水郡,乃崇宁三年进士,曾外放仙林县为县令,后以铜至郡郡丞之身回礼部任职,历任礼部主客司员外郎、礼部司员外郎、仪制司郎中。此人目前常去江安侯府。”
崇宁帝缓缓点头,不置可否,“那石子贤,是石定忠的堂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