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们身边的人,你们有这么多人,还怕个屁的蛮夷?”
“你们手里拿着的不是烧火棒!一会儿打起来,你们不杀人,就等着被蛮夷杀吧!”
“都特么的别哆嗦了,这个时候哆嗦迟了!”
“看见身后那支军队了没有?那叫督战队,专门杀后退逃跑的孬种的!他们杀起逃兵来,可不会手软。”
“是狼是狗,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我们严少爷都亲自带兵冲锋陷阵呢,你们的命能有严少爷的值钱?谁再哆嗦,站不直腿,老子现在就牢了他!”
“都不要怕,冲上去就能抢蛮夷的粮食了,你们不想要粮食活命了?你们要是看上了哪个蛮夷女人,老子也不眼馋,绝不跟你们争。”
……
在将官们的呵骂,哄骗,吓唬之下,初临战场,就算事先心理准备做得再好,这会儿也还是惊慌失措的流民们,渐渐安静了下来,也渐渐的不再哆嗦打颤了。
后退有督战队在等着他们,他们必死无疑,跟着大军往前冲,他们也许还可以活下来,不但可以活下来,他们还很有可能抢到战利品。该如何选择,流民们不用将官们教也知道,他们只有往前了。
前军里,严冬尽看一眼身旁的众将。
辽东军的战甲是配有面甲的,但也不强制将领们一定要配戴,但今天夜上,众将不约而同地戴上了面甲,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月光之下,面甲森冷,众将目光透着杀气,从军带兵的人,哪怕平日再温和,到了要冲锋陷战,要去闯一回生死场的时候,这人都是暴烈而狰狞的。
“我没要更改的将令,”严冬尽站在以往莫桑青会站的地方,跟众将道:“此战之后,我与诸位痛饮他美酒三百杯,我们不醉不归。”
“是!”众将齐齐端坐马鞍之上,冲严冬尽躬身一礼。
严冬尽挥一下手。
众将四散开,回到自己麾下的兵马跟前。
“响箭准备好了?”严冬尽又问展翼。
展翼点头,道:“准备好了。”
抚一下自己戴着的面目,严冬尽抬头看一眼夜空,随后猛地将半抬的手一放。
透着苍凉意味的号角声响起。
展翼往天空连射了三支响箭。
严冬尽这里号角声响,三支响箭上天,邱岳那里的号角声随即响起。
一直等在黄沙堡附近商道上的蒙遇春听见号角声,随即下令麾下的兵将悉数上马。